淋淋的东西实在是有些犯怵。”
见愁无言半晌,万万没料到是这个发展。
她自然能看出陆松变化的神情,甚至都能猜出陆松心底是怎么想的,一时想要为傅朝生辩解几分,可想想又能辩解什么?这难道不都是这一位蜉蝣大妖做出来的吗?
一时只好苦笑,道过谢,捡回那条手臂,递给了自己身后的傅朝生。
傅朝生还有点不理解:“他不要?”
见愁闭目扶额,想了想才回他道:“对,没事了,你自己收着就好。”
“……”
看这些人的反应,似乎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傅朝生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见愁的神情,到底还是没说话,只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手臂,随手又按回了肩膀上,眨眼间半点断过的痕迹都看不出了。
先前还笑着的众人,见了这一手,倒不由有些心惊:修士们经由修炼,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出窍境界以后,元婴不死,即便是失去了身体也可为自己重塑肉身。但总归还是人,若缺条胳膊断条腿儿的,要再长出来也得受一番苦,可他扯断自己胳膊的时候没表情,现在接上也没什么表情,当真是……
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曲正风也看得出来,不管是直接扯掉自己手臂,还是刚才随手接上,傅朝生都没有半分作假,也是真的不大感觉得到疼痛。
到底,是妖邪吗?
他想起方才扶道山人的话,便笑了一声:“这位傅道友,想要借河图?”
世人都传《九曲河图》在他手中,是他当年屠戮剪烛派之后抢走的,只是谁也没见过真的。
如今忽然听他这么问,众人耳朵都竖了起来。
傅朝生闻言,半点没察觉到这话有什么问题,刚想要回答,一旁的见愁就已经直接把他拽了下来,抢在他前面回答道:“剑皇陛下见笑了,傅道友不过是玩笑话,《九曲河图》在谁那儿都不知道,又怎敢随意言借?还望您不要误会。”
又是一声“剑皇陛下”。
曲正风听得冷笑了一声。
旁人看不出端倪,只当他是因为被人当面提起《九曲河图》之事不快,一时都暗道见愁机警,及时把话头打住,不然今日议事是别想了,便是为着这《九曲河图》也要让许多人生出几分别的心思,搞出点事端来。
唯有傅朝生不知道见愁为什么这样说,只是见愁的手掌便稳稳压在他的胳膊上,显然是在暗示他克制自己,不要说话,所以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可他到底是忍住了,只看了曲正风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气氛终于又稳定了回来。
众人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横虚真人的目光在方才发生争端的这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多看了见愁两眼,才笑着道:“既然陆阁主已经不再追究,那正好,还是转回头来说眼下的事情吧。傅道友之事,我等早先也有听闻,只是不知,对于极域之事,这位朋友知道多少?”
横虚真人一开口,自然再无人造次。
谁都知道刚才那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该谈的事情依旧要谈,甭管什么大妖不大妖,河图不河图,在很快就要爆发的阴阳界战面前,都是可以忽略的小事。
众人的目光重新移向了傅朝生,但都变得郑重了起来。
在八十年前极域的一次鼎争之中,傅朝生假扮成了鬼王族的厉寒,进了一趟十八层地狱,见愁与秦广王一战之后,将鬼斧遗落在极域,他却并未离开,而是依旧伪装身份,留了下来,甚至与那个不知怎么看破了他身份的张汤一道在秦广王手底下做事,当了个判官。
但奇怪的是,张汤并未道破他的身份。
傅朝生后来想,十八层地狱中便见张汤似乎与见愁认识,没对秦广王道破他的身份,一是可能察觉到他并不简单,二是可能因为他们与见愁之间的关系。
有关于今日议事会在众人面前详述自己在极域见闻之事,见愁先前已经与他提到过,所以傅朝生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将自己对极域,尤其是对八方阎殿与十大鬼族的了解和盘托出。
从每一位阎君的实力,到手下的诸位判官……
他毕竟是大妖,对人的弯弯绕不了解,可在邪魔外道的世界里却混得很开,更不用说拥有寻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修为,了解可算十分透彻了。
众人一开始只当傅朝生只与禅宗那些去轮回历练的和尚一般,知道一点极域的事情罢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混进去当过阎君手底下的大判官?
一时听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唯独傅朝生自己还没什么感觉,说到最后才皱了眉,道:“在我离开极域时,秦广王已在同雪域密宗联系,但具体是想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了。”
雪域密宗!
这四个字一出,众人的神情都凝重了起来。极域的实力,这些年借助六道轮回的力量,此消彼长之下,已经追上了十九洲许多。
再来个雪域密宗,无疑是雪上加霜。
“若情况真如这位傅道友所言,这一回极域打的必定是两面夹攻的打算,想要与极域里应外合,使我十九洲腹背受敌!”横虚真人长叹了一口气,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