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出来,只是念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却终是没忍住,心惊了一把。
“解醒山庄,薛无救?!”
不就是前两天在夜航船外面,为她背了黑锅的那个“紫衣剑侯”吗?
她没记错的话……
“此人,似乎是……”
“不错!”
澹台修先前也是忘了看这份名录,如今看了,才算跟着见愁一起惊心动魄了一把。此时此刻,他面上已经挂上了几分古怪的笑容。
“白银楼请剑皇,剑皇没来;可与剑皇交好的紫衣剑侯却来了,而且至今还没动静……”
他是自己要来的,还是代表着曲正风来的?
来,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这一瞬间,见愁竟难以捕捉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至今不知道曲正风叛出崖山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对崖山存有那么一点旧情分,更不清楚这个紫衣剑侯薛无救,到底为何到来,又会对她今天的目标产生什么影响。
见愁想不透。
眼下距离白银楼压轴悬价开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慢慢思考了。
索性干脆不想,直接发问:“薛无救是名声在外,身份也敏感。但剩下的这两位呢?”
剩下这两位?
澹台修的目光移到了这两个名字上,唇边浮上一抹淡淡的冷意,竟道:“这两个人,就更有鬼了。”
“有鬼?”见愁心一跳,讶异,“这二人有什么问题吗?”
“仙子不知,清鸣山庄的故纸居士与逍遥谷的莫远辰,一个如今虽有元婴期的修为,但多年难进寸步,眼看着就要到寿数,所以他死命地闭关,希图能在寿数尽时突破。这样惜命的人,怎会为了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左流浪费时间来白银楼?”
澹台修一面说话,一面摇头,又用手指敲了敲后面“莫远辰”三个字。
“剩下的这个,一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逍遥谷,是个行遍四方的浪荡子。明日星海之中,倒没有太多与此人相关的传闻。按理说,不像是会理会白银楼这请柬的人。”
竟然这般?倒是有些意外。
见愁略一思索,便嘀咕了一句:“似乎不该来的来了,不会来的也来了……”
“是啊,只不过……”
他可不会认为事情会有这么简单。虽然不知道智林叟这名录是怎么制成的,但猜也知道多半与请柬的特殊性脱不开关系。这样以来,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谁知道,来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是人,是鬼?
这话没说完,怕还藏着点深意。
见愁下意识地皱了眉头,思索片刻,正待要抬头细问。
可没想到,也是时间凑了巧,白银楼中先前响起过的黄钟之声,再次响彻!
“当——”
每一次钟声敲响,都代表着下一件珍品即将登上隔岸台。
而这一次,显得格外不同一些。
钟声响起的刹那,先前还热热闹闹的白银楼,好似被一场大风吹卷而过,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青天白日里,竟有一种奇怪的森冷。
水晶宫似的白银楼,将陈旧的、灰黑色的隔岸台围拢,犹如一圈华丽的堡垒,而窗前的每一个人,都在此刻将目光投向了隔岸台。
宽阔的高台上,先前纤柔细弱的美人们,已经悄然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列披着斗篷的黑袍修士,大大的兜帽扶了起来,将他们的面容都隐藏在阴影中。
严肃,沉冷。
在这样明亮的天光中,如此的形容与打扮,竟让所有人感觉到了几分阴森。
上方的见愁一看,瞳孔便猛地缩了一下。
夜探过夜航船的她,不会认不出来:此刻隔岸台上出现的这些修士,正是当夜地牢之中的那些修士!
从衣饰到气息,莫不一致!
先前下去不知处理什么事的震道人,也再次走了上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起来似乎热情了许多。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整张脸都紧绷着,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毕竟,前面所有,都可以说是添头,最后这场才是正菜,紧张在所难免。
“又让诸位久等了。”
震道人再次站到了隔岸台的最中央,朝着四面拱手。
“前面三十余件珍品,各自已有合适的归宿。不过,老朽也知道,在座的列位,今天会来到这里,为的其实都是这最后的一件——压轴悬价!”
四面无声。
澹台修已转身望着隔岸台,侧立于桌案旁的见愁亦用手指,悄然扣紧了桌案的边缘,注视着正在说话的震道人。
“白银楼素来有白银楼的规矩,压轴悬价,想必诸位早有耳闻。”
“悬价之物,经本楼鉴定,必定在某一方面拥有极高的价值,所以有悬价的底价,并且每一次压轴悬价,都会制定独特的规则。”
“本次悬价,底价十万!”
十万。
纵使众人其实早都看过悬价名录上标注的数目,此刻亲耳听到,也依旧难掩那种震撼与无言之感。
光是这底价,早不知将多少普通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