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春香的嘴巴一张一合,念叨的全是她这些年记下的那些所谓不公平的事。
“大哥那边,你是工人,你在城里生活得好好的,怎么知道咱们乡下的苦。
那时候,谁家里有人在外干活的,家里的人不跟着沾光,只有咱们家,反而是还要把东西往外拿的。”这一点钟春香耿耿于怀了很久。
也算得上是不吐不快了。
李志明涨红着一张脸,天地良心,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的。
“你胡说什么,大哥当时过去多难啊,有点东西都想着家里……”
“他难?谁过日子不难的,有我们在土里刨食艰难吗,要真的那么难,为什么不回家呢?偏偏就他回来搬东西……”钟春香都歪理一套又一套。
李志远气得有些发抖,亏他还以为老三媳妇老实,不像老二媳妇那般整天叽叽喳喳的,还真是没想到啊。
气虽然气,可是他难道要跟一个妇人争吵?
李秋芳看不下去了,说道。
“大哥当时出门的时候,你可还没嫁进门,一家人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是,当时我们家劳动力不错,在村子里也算是过得去的。
大哥刚出外面的时候,前些年的工资什么时候不是寄回家?后来他要结婚生孩子,家里又帮不上忙,在外面扎根多难?除了之前的那些粮食,他还拿过家里什么?
要不是大哥有工资,那你们结婚的时候哪里那么容易,我原以为你会感激,没想到还真的就是白眼狼。”李秋芳道。
钟春香要不提,这么年代久远的事情,李秋芳也懒得说。
“现在你叫大哥给你钱,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钟春香被李秋芳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全部都合起伙来,就只欺负我们一家人。”钟春香念念叨叨。
“说好的当时结婚,兄弟两三个,还有在城里的,结果过来比人家在家里的都不如,这在家里的,有什么事情还能帮衬一二呢……”钟春香又道。
“三嫂!你醒醒吧,你真想大哥回来,跟你们争这些房子,还是说整天磕磕绊绊?你就是见到贼吃肉,没见贼挨打,那么能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我们不提当年说亲的事情,你觉得那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李秋芳恨声说道。
要不是钟春香嫁到李家,去了哪里还不知道呢。
这事情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明好一直在旁观,听到这里,眼神闪了闪,好像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大事!
照着钟春香的做派,对李晓玲结婚时候做下的那些事情,她大概也能猜出一点点。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钟春香就是那不受重视甚至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等她结婚了,生了女儿,又把这些强加在自己女儿身上。
这样的循环,好可怕!
李秋芳给她留脸面,或许也是顾及李志明的感受。
宁凤霞却不这么想,这一天她都要憋死了,钟春香这一出又一出的,烦透了!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别人不提,难道事情就没发生啊,当时原本就是跟咱们家议亲,谁知道背后你那个老娘,又偷偷收了一个什么地方老光棍的彩礼,后来又看上咱们家,别人的东西没有退回去,闹成那个鬼样子。
当时我们这边风声都传出去了,也快要进门了,却被人闹上来,什么说你们家穷,钱拿去治病救人了,什么要不然就只能嫁过去一辈子,哭得那叫一个死了娘的样子!那些钱,不是大哥出的?
你不是说做牛做马报答的吗?就是这么报答的!”
明好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钟春香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张张嘴巴,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直看不起我,就是因为那一百块钱,你们就一辈子看不上我了,我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没有人看在眼里,反而要欺负死人……”
“你们二房,当家这么多年,我们所有的东西,全部都交上去了。
你们三个孩子,全部都一起养大了,现在都能耐了,你们马上就要分家!
大哥的名额,直接就给了你,你们两个儿子,还是工人,我们呢?家里的钱你们都拿着……”
钟春香已经忍受宁凤霞很久了。
以前不敢闹,现在已经撕破脸面,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三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嫁进门之后,你做了什么?谁看不起你?咱妈有对不住你一点半点?你坐月子的时候,不是好好照顾着?你说自己伤了身体要好好养着,就没有怎么下过地挣过工分,二嫂什么时候都当成劳力在干活……”李秋芳又道。
说白了,三房之前就是李志明一个人在干活,晓玲是女孩子,家里大部分的工分,都是李志国夫妻挣来的,就连李远航兄弟,才几岁就帮着生产队割草挣工分了,被钟春香说得那般难听。
“一个出嫁了的闺女哦,还能做家里的主了,说得那么好听,以前咱们帮着你,说一家人相互扶持,现在你发达了,一百块钱啊,你怎么做的?你三哥差点没把我逼死!”钟春香对这一次的事情,还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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