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媛记得, 师玉轩说过, 自己的手指是做玉雕时弄伤的。
她赶紧趁热打铁, 说:“你的工作室, 也在碎玉坊里面吗?还是单独开设了一间, 在其他的地方?我有机会,能够去看看吗?”
师玉轩笑了,心情好像有点好:“在做玉雕的时候, 过程很枯燥, 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做人也是一样, 都需要精心雕琢。我们选完料以后, 就要开料,接着要设稿, 技法上面也分很多种, 浮雕、镶嵌等等, 得根据设稿来决定,究竟用哪种技法才比较合适。”
“雕刻完以后, 还得打磨,用水冲洗,封蜡等等, 每一个步骤都很关键,对作品的最终完成度,有很大的影响。”
“有时候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没有点耐心,还真完不成。”
“一开始,我也不喜欢这个工艺。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很贪玩,也很调皮。这些陈年往事,颜辰颜焕都知道,那时候,我没少挨过我父亲的打和骂。后来,习惯了就好,做精细活,最磨练的,就是一个人的性情。”
所以他才能遇事处变不惊,沉稳应对。
说到这里的时候,师玉轩顿了顿:“我父亲他,也是为了我好。天底下的父母,有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都想要他们的孩子,力争上游,成为一山远比一山高的存在。”
“只不过,我以为大多数女性,对于观摩这种精细活儿,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真的很枯燥。看来沈小姐是一个例外。”
沈欣媛努力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可用信息,也是为什么她愿意被他送一程的原因。
她问:“你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吗?父母也在国内?”
师玉轩说:“是一个人住,只有父亲。我跟他两个人,原来在国外相依为命。他对我很严格,以前都不喜欢我和别的女孩子说话。”
“对了,”趁等红灯的时候,他把头偏转过来,眼窝深邃,脸容俊逸,“我受到他的感染,对中国传统文化也十分有兴趣。玉雕是我们家族的产业,我父亲他,原来被称为玉雕大师,我现在是步他的后尘,也做这一行。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早着。但是昆曲,我唱得还不错,有时间可以唱给你听。”
沈欣媛想了想,说:“你可以现在就唱。”
他又笑了,正好红灯换绿灯,车身发动,继续前行。
师玉轩说:“唱昆曲这件事,得看氛围。但是你现在想听,我就唱给你听。”
别的不说,师玉轩很自傲他曾经和梨园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艺。唱起来,十分的婉转、细腻。
音色动人。
车内顿时响起《牡丹亭》其中的一个曲目——《游园惊梦》。
师玉轩用的竟然是女声唱法,而且没有一点违和感。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
沈欣媛多少了解一点这个片段,是说杜丽娘的爱情故事。
但她更多的是关注到,师玉轩可以随时变换的嗓音。
黑衣人的声线,和她所听过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师玉轩都不一样。
有点阴森,诡异。
但如果对方原本的声音,就不是这样呢?
沈欣媛说:“师先生,你唱的真好,是怎么把嗓音,调整成女声的?你还能变成其他的声音吗?”
师玉轩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这个技能,很多人都会,一些歌手选秀节目上,经常有人变音唱歌。”
沈欣媛明显感到,师玉轩在答非所问。
她又连续问了好几个相关问题,都尽量不露出怀疑的马脚。
但师玉轩的回答,也很巧妙地避开了重点。
话题似乎到了一个阶段,被迫人为终止。
沈欣媛被送回家里。
原本师玉轩坚持想要带她回碎玉坊里看看,但沈欣媛察觉时间已经不早。
她还有一个晚上场要赶。
慌慌张张回到别墅,张曼正在和沈黛通话,看到她回来,立即把电话挂断。
沈欣媛忙着要上楼换衣服,见霍航熠的时候,不能穿得太随意,不然显得很不礼貌。
也就没在意沈黛和张曼说了什么。
……
沈欣媛到楼上时,张曼也追了过去,提醒她:“霍启真派人来过了,送了一件衣服,你上楼看看就知道了,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沈欣媛“嗯”了一声,打开房门,一股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
果然超级惊喜。
惊喜到能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哪是送衣服那么简单!
地上用花,铺出一个爱心的造型。
在爱心的中间,被放置了一个半身模特衣架。
一条长裙,被穿在模特的身上。
宝石蓝光缎面料,内嵌很细微的银丝,灯光一打开,会偶尔看出亮闪的效果。
V领无袖收腰款式,鱼尾拖地,旁边还放置了一双配套的高跟鞋,和一个配套的手拿包。
鞋子的防水台,被镶嵌了许多碎钻。
包括包身上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