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次日醒来的时候,头晕乎乎的,很疼。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直到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桑桑,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秦桑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孟易,她看着他,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却很久也没有说话。
孟易有点紧张,“怎么了?”
秦桑冷冷看着他,“去哪里?”
孟易道:“回扬州啊。”
秦桑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兔子上,她眼睛里藏着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好半天,才又抬头看向孟易,“谁把我交给你的?”
孟易愣了一下,他被秦桑目光灼灼地看着,竟然有一些慌张,“没有谁啊……我在路上碰到你,你昏迷了,我就把你带上车了。”
他被秦桑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秦桑,你不会连我不记得了吧?我是孟易啊,之前咱们扬州……旧时光文学_”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多少,告诉我!”
秦桑已经克制着崩溃了,她就觉得傅连溪最近有点奇怪,昨晚他给她喝的甜汤里,下了忘情。
她已经很警惕了,可他还是在她房间里点了香,让她昏睡,然后就这样把她交给了孟易。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她忘了他!
秦桑眼睛通红,手指陷进掌心,紧紧捏着。
孟易恍然,才发现秦桑竟然没有失忆。
他愣了半晌,“傅连溪不是给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孟易知道得其实也不多。
他也只是几天前,傅连溪才找了他,让他带秦桑回扬州。
他从怀里掏了一大摞房契地契,“这些都是傅连溪名下的财产,他全改了你的名字,他名下还有不少经营着商铺,他全转让了出去,换了钱存在钱庄里。有好大一笔钱,全是留给你的。”顿了下,小心去看秦桑已经通红的眼睛,犹豫着道:“他……他还给你备了很丰厚的嫁妆。他说……等你嫁人的时候,要你风风光光的……”
秦桑眼泪再克制不住,她一把拽过孟易手里的东西,“回京!回去!”
“秦桑,你不要——”
“我叫你回去!”
孟易迟疑片刻,他看着秦桑通红的眼睛,满脸的眼泪,看着她手里紧拽着的东西,他知道拗不过,朝外喊了一声,“回去!”
马车赶回将军府的时候,秦桑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福伯看到秦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秦桑却顾不得,她疯一样地往傅连溪院子里跑,唐风和凌南看到秦桑回来,都睁大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桑径直走去书房,她推开门,看到傅连溪靠坐在椅子里,徐重慎也在旁边,两个人在说话。
徐重慎听见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回头看到秦桑,惊讶得几乎立刻站起来。
傅连溪眼里也闪过诧异。
秦桑通红着眼,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把手里的那一摞房契地契一把往空中扔开,一张张白纸黑字的房地契扔得满地都是,有几张落在傅连溪面前。
徐重慎震惊地看着秦桑。
傅连溪看着秦桑,好一会儿,他和徐重慎说:“你先出去。”
徐重慎连忙出去了,顺便将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傅连溪和秦桑两人。
秦桑看着傅连溪,她一字一句道:“傅连溪,你真大方,把你的钱财全都给我了。你就不怕我带着你的钱财改嫁,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
傅连溪看她很久,低声道:“那样我就放心了。”
秦桑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走到傅连溪身边,拉起他手给他号脉,她哭着,“傅连溪你真是个傻子。我真的忘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你不觉得难过吗?”
傅连溪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难过。
想到秦桑再也记不得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认识他,怎么会不痛苦。
可是只能这样,总好过他死了,留她承受痛苦。
秦桑诊在傅连溪脉上,手都在发抖。
眼泪掉个不停,心慌到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她只是一遍一遍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傅连溪看着秦桑这样,心疼得几乎要碎了,他一把拽住秦桑的手,红着眼看她,“秦桑,没有用。”
秦桑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流着眼泪,心慌意乱,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会有办法,肯定会有办法……”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跑。
她跑回去,翻箱倒柜地找她的书。她把所有的书都从书架和箱子里翻出来,书堆得满地都是,她跪在地上找,眼泪掉个不停,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可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傅连溪的毒已经深入心脉,她要怎么冷静,她怎么冷静。
她崩溃地哭了起来,茯苓急得直哭,“公主,公主……”
傅连溪一把将秦桑从地上拉起来,他将她抱进怀里,秦桑哭到崩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傅连溪抱她很久,他一声一声安抚,“秦桑别哭,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