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绿芒,看起来令人安心。
最后注意到的才是面具和长枪的主人,那大概是个人类,看身形比夏油杰大不了几岁,因为那身形实在太过单薄,夏油杰甚至担心对方到底握不握的稳那把看起来就很重的武器。
“为何如此执着?”
面具的主人发话了,声音和他预想的一样年轻,用词有些陈旧,却异常平静。
魈实在搞不懂面前这个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这几个月来,咒灵出现的概率是过去的几倍,都无需他留意,就能注意到这个少年的小动作。
他不傻,自然猜得出来这个少年的目的是为了见他。
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今天的事让他确确实实认识到了面前这个少年的破坏性,如果不是念及对方所作所为没有危害到普通居民,他早就出手将其诛杀。
与咒灵妖邪为伍,与邪道无异。
他实在搞不懂,人类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如果只是几句话就能结束这一切的话,他也不介意一试。
没有摘下面具,他转过身来,看向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年轻人。以人类的年纪来算,对方似乎还能算作幼崽的行列。
无法理解。
就算是仙人,也少有胆子那么大的幼崽。
“我想知道——”
看着转过身来的人影,夏油杰心中的兴奋一下被冲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错觉。
但是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平缓了一下因为奔跑而不稳的呼吸,咽了口唾沫,夏油杰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我想知道,那些跟在我身后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他收回前言,就算是仙人的幼崽也没有胆子那么大的。
他果然没办法理解人类。
虽然那么想着,但他还是回答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问题。
“它们是过去的怨憎、未能实现的大愿、失败者的嗟叹。*”
不过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不管怎样,那些都是需要他诛灭的妖邪。
听着对方的描述,夏油杰一时有些懵,但随后就立刻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它们是……我们的情绪?”
“随你怎么想。”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拿着和璞鸢,一个瞬身,魈就消失在了原地,到了寺庙的外墙的檐角。
他并不好为人师,也不想和人类有过多的牵扯。
“那,像我这样,这样看得见的人,还有吗?”
面对着年轻人的问题,魈下意识想起了每年都会来寺庙的一群人,毫无疑问,那群人是看得见妖邪的,他们把妖邪称之为咒灵,每年都会送来一堆凡俗的垃圾,明明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愿意走,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于是他回答
“有。”
说完,他本来想一个瞬身消失在原地,但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扭头又朝着年轻人的方向开口
“再有下次,就杀了你。”
邪魔外道,终不长久。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注意到魈的离去,夏油杰还沉浸在刚刚问题的回答里。
虽说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但是最重要的答案他已经得到了。
那些怪物并不是突然就出现在世界上的,他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不是孤身一人。
那种该死的绝望感瞬间远离了他,觉得世界又重新充满了色彩,今晚的月亮是那么的圆,空气是那么的柔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管不顾的大笑出声,但顾忌到深夜扰民可能会被打,他又不得不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衣服也被那些怪物的爪子划了个洞,原本扎起来半长的头发也松松散散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给他看。
但是当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我没疯……”
回到铜雀庙之后,魈习以为常的跃到了他习惯呆的梧桐树上。
庙里这颗梧桐树很高也很壮,足够他躺在上面睡一觉。没有人说得清这棵树到底是什么时候种在这里的,只知道在这座城市尚未繁荣之前,这棵树就在这里了。一倒了秋天,满树的叶子都会变成金黄色,在树上树下都堆起一片金色的海。
有凡人给他准备了房间,但是他平常更喜欢呆在树上,这样可以让那些人以为他并不在庙里,省的清净。
这个夜晚,即使没有需要处理的妖邪,他也没有入睡。
站在梧桐树的顶端,他摘下了面具,抚摸着树干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一些字已经看不清了。
【以梧桐赠吾友,……留。】
他凝视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