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拖拉着的沉重步伐,一下接着一下,由远到近。
被子里的温度不断升高,还让人有些窒息。
但随着那拖沓的脚步声靠近,随之靠近的还有一种粗重的喘息声。
有什么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停在了床边。
范之章不住颤抖。
他心中努力说服自己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些东西,唐今那小不点就是出来骗人的,完全吓唬人。
要是心里相信了那话,才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他才不怕这种东西,都是假的!
给自己做了这样的心里建设。
范之章才故作镇定的将被子掀起一个小角,从外面看去。
他的病房是单间。
除了仪器的灯光闪烁以外,只亮着一盏暖色小灯。
因为过于洁白的墙壁,反而让这本温馨的暖色调显得格外诡异。
被子掀起一角。
范之章已经彻底僵住。
床边站着一个人。
躺在床上从被子一角看出去的这个高度只能看到来人的腰腹左右——
米黄色的裙衣上面有着不知名的污渍。
且不说这人是怎么在刑警的看护下还能进到房间里来。
就单单说这个天气穿一身米黄色的裙衣,这本身就让人觉得很不对劲了。
范之章彻底僵住不敢动弹,连叫喊出声的勇气都没有。
完全不敢做任何的大动作。
直到那穿着黄色裙衣的人慢慢慢慢的弯下腰——
从掀起被子的一角暖色灯光逐渐被遮挡,那张脸扭曲的展露在眼前。
血色沾染着苍白的脸颊,嘴角和下颚的青红伤疤——
“范…之…章——”
范之章在跟对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就张口低促尖叫。
只是还不等他更进一步,那带着诡异笑容的女人伸手狠狠的将被子的那丝缝隙压下去,紧紧的压严实。
窒息的感觉袭来,他不断挣扎着。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让他现在还很虚弱,还是这股力道就是大的出奇。
以往很轻易就能按住一个女人的力道被轻而易举的掌控住,窒息眩晕的感觉袭来,在天旋地转黑暗来袭之前又松开。
反复几次。
终于,男人一口气没上来,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昏迷过去。
***
第二天一早。
“里面什么情况?”
藏蓝色的警官制服,压低的警帽下几缕发丝乱翘,肩上扛着的星级闪烁,干练利落。
王准轻轻拉扯自己手上带着的白色手套,眉眼冷淡,听着屋内吵闹。
青年还很年轻,但能力出色,此刻眉眼间藏着几分倦色。
知道他早上又接了医院里的一起警情,估计昨晚也没睡几个小时,早上换班的刑警连忙开口。
“这范之章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醒过来就说有人要害他,屋里有鬼,要转病房,闹腾到现在了,伤口差点崩开,医生下去两针镇定了,副队你听,里面还这个声音。”
“进去看看。”
——
“鬼!有鬼!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做什么,我真的没做什么——”
他声音格外沙哑又因为镇定剂的关系很轻,人已经瘫在床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神情慌乱。
看着不像作假。
“昨天病房内的监控?”
“排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弟兄都守着呢,外面也有监控,真没有任何人进去。”
王准轻轻一点头。
随即走到了范之章床边。
“范之章,我劝你还是好好交代,认识梁言吗?”
“他怎么了——”
范之章更加慌乱。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他将半夜自己吊死在家中,此刻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基本确定是自杀,他留下了遗书,我们还找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王准的目光落在了范之章的手表上,随后将逮捕令拿了出来。
“范之章,你涉嫌杀害张雯并伙同他人处理尸体伪装为急病过世,根据云国刑罚实施逮捕。”
范之章彻底瘫软在床上。
完了。
彻底完了。
***
范家的生意也彻底倒塌。
还连锁影响了好几个厂商,受到影响最重的大概就是张家大伯那一大家子。
本就岌岌可危,给这个女婿做帮凶就是将女儿明码标价,卖个好价钱。
此刻事情一经纰漏,本就岌岌可危的张家生意彻底倒塌。
反而是没跟范之章有最后牵扯的张尔澈一家还留下了一点家底。
张大伯家最后剩的儿子趁这个时候卷了最后的钱跑了个没影,张大伯硬是被气的心脏病发作直接进了医院。
而没多久之后,传言张母也变得神神道道。
总说她那个女儿怨她,整天站在门口盯着她,问她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一次次把她推回火坑。
已经精神崩溃也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
倒是‘手刃亲爹’的范寻得到了大量的同情。
看着孩子身上的伤口,还有验伤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