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索道。
“那曹荣为什么买房?”舍严问。
施索说:“不为别人就为自己,认为女儿没救了,或者不值得救,所以捞了这笔钱先去买房子,房子是固定资产,他老婆发现了一时半会儿也变不了现,没法浪费在女儿身上。”
“既然他不想把这笔钱花在他女儿的治疗上,那为什么,他的女儿至今还在医院接受治疗?”舍严问,“他拿了赔偿金后,为什么把钱拿来给女儿治病?”
施索一愣,康友宝也呆了呆。
“逻辑不通的地方,就在这里。”舍严放下筷子说。
康友宝呆完,又皱眉琢磨:“也许是赔偿金足够多,他想着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不介意再花点钱?”
这点钱,是“保守估计六十万”,但舍严没反驳,他话锋一转,问施索:“梅秀菊为人怎么样?”
施索还在整理舍严之前的话,听到他又提问,她扭转思绪,回答说:“很老实,懦弱,没什么主见,估计她这辈子最大的主见就用在了给孩子治病这事上。她非常非常爱孩子,孩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众筹到二十万的时候她没跟饭店辞工,报道后没多久,在她手头按理依旧紧张的时候,她辞工了。”舍严说,“这是第二个逻辑不通的地方。”
他看向康友宝:“就算曹荣的心理跟你说的一样,梅秀菊这边,却解释不通。”
施索想起来了,上回去找梅秀菊,他们在那间饭店吃饭的时候,饭店老板提到过梅秀菊辞工这件事。
康友宝没他们两人这么了解梅秀菊的情况,他从只言片语中,站在更旁观的角度理解舍严的说辞,评价了一句:“你说得这个梅秀菊,好像一早知道曹荣能发财似的。”
施索和舍严同时一怔,两人对视。
好像一张磨砂纸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隐约看见了什么,可惜口子不够大,全貌难以看清。
但施索觉得舍严把两条逻辑理得很清楚了,她迅速梳理,脑中逐渐清明,她反驳康友宝之前对曹荣的猜测,说:“赔偿金是房价的好几倍,曹荣一夜暴富,是不是?”
“啊?”康友宝答,“是。”
施索:“他暴富后的钱足够他买房买车了?”
康友宝:“对,足够买市中心的好房子了。”
“但他暴富后,钱花在了女儿的治疗上,还有他的赌|博上,他还住在那个出租房里,也没有买车,家里没添置任何值钱的物件,他们家的邻居完全没看出他们已经是有钱人。”施索说,“想确认他们的问题,我们现在要先确认他们最近的消费状况。”
“等等,”康友宝叫停,“让我缓缓,我还是没太明白。”
舍严解释:“正常人的暴富心理——消费,这点谁都不可能避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曹荣没有除了治疗和赌|博以外的消费行为,甚至周围没任何人发现他们财务状况的改变,这本身就不合理。”
他又严谨地补充:“饭店老板的抱怨需要斟酌。”
“可不可以先从梅秀菊的辞工入手?”
“可以。”
施索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先去一趟那里。”
“今天有时间吗?”舍严问。
施索说:“明天去,今天下班太晚了。”
“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康友宝挑着饭粒,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怀疑,边上突然闯入一颗脑袋——
“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几人都吓了一跳,一看,是宁茹久!
施索之前挑位子的时候在打电话,一心二用,根本没注意附近餐桌坐了个宁茹久,此刻见宁茹久双眼虎视眈眈,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施索和舍严没有理她,康友宝一把推开宁茹久那张脸。
次日,又是一个阴雨天,舍严和施索抽中午的时间来到曹荣家这边,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他们夫妻俩。
车位不好停,舍严勉强挤进了一个位置,锁上车,他和施索走进小路。
路面依旧脏兮兮,因为国庆放假,追逐打闹的孩子更多了,每栋楼底下的饭店依旧热火朝天地营业着,用餐的人源源不断地从服装批发市场那头过来。
舍严跟在施索后面走进饭店,客人太多,老板根本应付不过来,听他们说了句找他打听事,老板敷衍着回了句:“吃什么?”
“面条?”施索问舍严。
舍严说:“可以。”
“那就两碗面条。”施索对老板说。
“什么面?”老板问。
“随便。”施索回。
老板朝她看了眼。
施索说:“上面条的时候跟我们聊几句啊。”
老板笑了下:“行行行。”
舍严往里走,穿过小门的时候回头提醒施索:“小心。”
地上又是水又是油,鞋底打滑。
施索点头,舍严看了看她,还是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
走进里面,四张桌子全满,还有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站着吃的,有一张桌快有空位了,施索和舍严站边上等。
舍严让她靠着冰柜站,可以避着人,又看了眼冰柜,问:“要不要喝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