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四公里的地方抛锚了,施索皱眉,挂断电话后又和方老师联系了一下,确定报道流程。
九点一到,施索和《九点新闻》的演播室进行了电话连线,连线画面是她之前提供的现场照片和视频。
五六分钟后,宁茹久所在的团队进行了SNG连线,现场紧张的救援氛围通过直播传输了出去。
施索远远地蹲着,给出两个评价:“花瓶。兴师动众。”
舍严也蹲了下来,皱眉问:“不舒服?”
施索摇头,捂着肚子说:“就是饿了,你有没有吃的?”
“我去买。”舍严说着立刻起身。
施索想去抓他手臂,结果舍严起身动作太快,她只抓到了对方的手指,她立刻要松开,下一刻却被反握了。
舍严条件反射,在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怎么了?”他问。
施索不适地把手指往外抽,嘴上说着:“别去了,太远了。”
“不远,十分钟应该就能到镇上。”舍严松开她。
施索把手指缩回雨衣袖子,说:“还是别去了,等这边结束了我们再出去吃。”
舍严弯腰,把雨衣帽子给她盖上,叮嘱:“别淋到了,我很快回来,你可以去他们车上避一下雨。”
施索叫不住他,只能看着他走远。
舍严从小都是顺着她行事的,她指东他就往东,就像这几天,她让他休息就休息,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当然他也有自己的主张,比如他不想请假养伤,她勉强没有反对。
她不能肯定她如果强烈反对的话舍严会不会听她的,但直觉告诉她,舍严会。
她习惯了舍严的顺从,也就忽略了舍严偶尔的不顺,可一旦生活中原本被忽略的事突然被人意识到,就会像深夜的探照灯一样让人再无法忽视。
施索不太确定的想,舍严顺从于她要求的所有事,而舍严不顺从的所有事,似乎都是关于她本身。
比如她让他不用赶来这里,比如她让他别去买吃的,再比如更早之前,她脑中走马观花,点滴琐事全被她翻找了出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施索躲在雨衣中,没有目的地望向远处。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哪哪都觉得不对,她抱紧膝盖,用力压制住这股怪异的情绪。
没多久舍严就回来了,当时施索已经钻进了《新闻40分》的车里,正和车上女同事聊天。
她没主动问起宁茹久,车上女同事却主动吐槽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一个,发型不能乱,指甲不能花,还非要凹坚强小白花的人设,不怕吃苦不怕累,像今晚,硬要跟着过来。”女同事不屑地瞥向车外,“偏偏男人就吃她这一套,我真怀疑女娲造人的时候给所有男同胞都少捏了半个脑子。”
不知道舍严少没少半个脑子,施索昏头昏脑地想,顺便说:“姐,辛苦你了。”
女同事感叹:“好想把她扔到你那边,让你体会一下我的辛苦。”
“这就不要客气了。”施索回。正聊着,施索就看见了舍严的车。
舍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把两个同事也捎了过来。
“车还在原地,正等着修,要不是舍严打电话说来接我们,我们还真过不来,这破小镇出租车都找不到一辆。”同事抱怨。
施索完全忘了可以把人接过来,她夸舍严:“聪明!”又跟同事交换了一下信息。
被埋的有两部车,一部SUV,一部小轿车,一家八口分坐两车来这探亲过中秋。八个人中六人已经没事,还剩小轿车中的两人出不来,一个坐在副驾,另一个坐在后座安全椅上,是个四岁的小孩。
同事带着摄像机,待会儿就能进行4G连线。
舍严等他们说完,才开口:“我买了饭菜,去车上吃。”
“哦。”
外卖在舍严车里,施索上车解塑料袋,顺便把脚上的鞋子也蹭了,湿着脚实在难受。
另一边车门打开,风雨往里灌,下一秒又被挡在了外面。
舍严坐进车中,把门关上。一丝清凉拂过,施索手上一错,袋子变成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