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充电宝带没带?”
“没。”
“手机现在少用,等我到了再跟你联络。”
“哦。”
“你先把定位发给我。”
她张了张嘴,最后道:“你车开慢点。”
挂断电话,她继续等。包里有水,但没吃的,喝了几口水,她盯着地面发呆。
这里路况很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雨水已经积起一潭又一潭,接连落下的雨珠像狂欢,在水坑上蹦蹦跳跳。
她记得她刚来黎州的时候,有一回和亲妈约了逛街,才逛一会儿,宁茹久就哭着打来电话说她回不去了。
宁茹久那时才十六岁,周末和朋友去外省玩,跟朋友吵架,被丢在了酒店里。
宁茹久有手机有钱,酒店也在市中心,但施爱月接到电话后还是驱车赶了过去,整整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她刚才其实有一瞬间想给施爱月打电话,但理智及时叫停她。
施索等到昏昏欲睡也没等到公交和滴滴,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半明半暗中看见一道人影向她跑来。
人影没撑伞,又高又大,只身破开这一道道的雨幕。
“你总算来了,我脚都快冻残了。”施索从恍神中醒来,随便找了一句话。
舍严微微喘着气:“前面山路塌方,路被堵了,车全都进不来。”
“难怪……”
舍严突然蹲下,握住施索小腿,施索缩了缩:“干……”
“我车停在那边,要走过去。”舍严掰下她的鞋子,再将她袜子一脱,用力搓了搓她的脚,接着把脚搁在他大腿上,又去脱她另一只,摸了摸,另一只脚袜子没湿。
他抬头看了眼,施索傻愣愣地望着他,他又低头帮她把干脚的那只鞋子穿回,然后又搓了搓那只湿的,两手裹了一会儿,确定回血了,他才说:“我鞋子太大,你不合脚,我背你过去。”
“……不用。”施索把脚抽回来,弯腰穿鞋子,头顶心对着他,说:“我哪有那么娇气。”
舍严没再说。
距离不算短,一路过去也没路灯,手机照明不清不楚,施索走得慢,雨伞让舍严拿,小伞撑不住两个人,舍严一直被淋。她问:“怎么不带把伞?”
舍严说:“黎州没下雨,没来得及找。”
“哦。”施索踩到了一脚烂泥,鞋子差点陷进泥里。
“拿着。”舍严把伞给她。
施索接过。
“我背你。”舍严上前,背朝着她。
施索看了眼舍严依旧绑着纱布的手臂,这回没再拒绝,她爬上舍严后背。
两只大掌穿过她膝盖后侧,她将小伞遮到舍严头顶。
紊乱的心跳平静了下来,她舒服地趴在舍严不知何时变得宽大坚硬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