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觉得闺蜜的语气有些怪,不像单纯的吃惊,话筒隔着上千公里,也许语调有些失真。“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真说要留在黎州?”
“今天刚下的飞机,你说巧不巧,走在马路上都能遇到。”虽然先前没表现出来,其实到现在她还觉得今天的相遇神乎其神,但言归正传,“话说回来,他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一个朋友正好是黎州本地人。现在的小孩喜欢拍脑袋做事,严严在这里没根没基,如果是因为想跟好朋友在一块儿,那做这样的决定就太不成熟了,舍寒有没有说起过严严的打算?”
“没提过,他估计还不知道严严已经回来了。”佳宝道。
这才是施索认为的最大的问题,舍严回国竟然连他叔叔也不告诉。
施索挑菜吃,边嚼边说:“那你有空问问,也不是要干涉严严的自由,但他毕竟还小,有时候想法并不成熟。”终于说到她今天跟闺蜜联系的主要目的了。
其实她并不认为舍严是一个会为了朋友,不顾自己将来,轻易做出重大抉择的人。
但这四五年她和舍严的联系桥梁只有各种通讯工具,尤其是这一年多,舍严在国外旅行,有时网络信号太差,或者没买当地网络,她发一条信息,舍严要两三天才能回复。
她自己工作又忙,渐渐也就不记得跟他联系了。
她不能再依据自己从前对他的了解来下判断,比如她一直以为舍严现在比她高半个头,实际上已经高了一个头。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随便挥两下,她自己也面目全非了,何况小少年几朝变成小青年。
佳宝似乎有些无语:“不小了,他都已经二十三了。”
“还小呢,又不是三十二。”施索果断道。
佳宝这回真无语了:“你二十二的时候就一个人跑黎州来了,比他现在还小一岁!”
“那不一样,”施索老成道,“我做事向来有计划有成算。”
“……这是你的自我认知?”
施索觉得闺蜜似乎对她很不认同:“冯佳宝,你什么意思啊。”拖长了尾调。
“行,大爷说得对。”玩笑归玩笑,在异乡工作和定居并不算一件小事,佳宝还是认真道,“我待会就问舍寒,打他工作的手机,总能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吧。”
又说:“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跟舍寒说?”
施索吐槽:“他现在长辈架子太大了,他结婚生孩子以后,跟他发个微信,他都能不停问我工作情况感情生活,他要不是跟他老婆恩爱有加,我真要怀疑他对我有意思了。我尽量避免跟他对上,头大。”
佳宝:“……”
“喂喂?还在吗?”那头没声了,施索拿开手机看了看。
“在……”电话那头的佳宝语气诡异。
施索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没怎么,没事啊。”
“主播大人,注意保护嗓子。”施索关心道。
“放心吧,我吃颗润喉片。对了,你今天不用出去采访?台风天一堆新闻,不是该很忙?”
施索随口敷衍:“今天是挺忙,先这样,挂了。你记得跟舍寒说。”
“知道了。”
挂断电话,施索又扒了几口饭菜,把读卡器拔|出来后重新插上,反复试了几次,皱眉盯着电脑,确定坏了。
不知道是内存卡的问题还是读卡器的问题。施索刚要发微信问舍严有没有读卡器,想起不知道他手机换没换这事,索性给他拨去电话。
电话畅通,没几秒就被接起。按理接电话的人先说一声“喂”,但施索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只能自己先开口:“严严?”
“嗯。”
低低沉沉,像什么东西贴着她耳朵摩擦,施索把手机拿开,不太适应地看了眼。
太久没跟舍严通电话了……
施索清了下嗓子:“你那有没有读卡器?”
“有。”
“借我用用。”
“现在拿给你?”
“方便吗?我过去拿也行。”
“给我开门。”
“哦。”
从走廊另一头过来,几步路的距离,房门一推就开,舍严站在门口看向里面。房间很小,施索的东西在地上摊成堆,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挺快啊,拿来。”房间没书桌,床头柜上摆着盒饭,电脑只能放床上,施索蹲在床边,回头对门外的人说。
小橘猫被放了出来,两只小爪正扒着施索脚上的凉鞋玩,施索边说话,边伸着食指撸猫脑袋,小橘猫奶声奶气,小身体很享受。
舍严收回盯着小橘猫的视线,走进房间,把读卡器交给施索。
“咦,哪来的热水壶?”施索注意到舍严拎着的东西,除了热水壶,还有水杯。
“刚才买的。”舍严答。他把钉在墙上的置物板打开,将热水壶底座和水杯放上去,又进卫生间接了一壶水。
施索“啊”了声:“居然藏了个桌子,我怎么没看到!”说完也不在意,随口跟舍严聊,“我今晚睡这儿,你睡哪?”
舍严插上电源等水开。他没坐床,背后是衣柜,靠着衣柜站着,垂眸就是施索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