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出微笑的弧度。
“你们来了?”
舍严看着她不说话。施开开走近,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舍严眉头轻蹙,微微偏头,动作一半又停下,头顶的手却没继续揉,微风从眼前掠过,人随之离开。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算着时间,男主人捧着遗像走在最前方,舍严视线穿过队伍,落在纤瘦背影上。
施开开走在父亲身后,这种时候她还保持着聊天的闲情逸致。
“我妆花没花?”她问。
闺蜜佳宝卡壳了一下:“……没花。”
施开开又问:“你今天不上班?”她忙考研,闺蜜实习工作忙,时常不见踪影。
“请假了。”佳宝说。
“哦,”施开开又道,“诶不对,严严也请假了?他还上学呢。”
佳宝没隐瞒:“前天他学车的时候撞到了人,估计这几天得处理事故,也没心思上学。”
施开开脚步微顿:“严重吗?伤者怎么样?”
“不严重……”说到伤者,佳宝停顿一秒,“伤者也没什么大碍。”
施开开没意识到闺蜜的停顿,她问:“严严受伤了吗?”
“额头弄伤了一点。”
施开开回头,人太多,她一时没找到舍严。
前天晚上她还见过他,没留意他的额头。
车门拉开,众人陆续上车,她回头望向别墅,别墅前的黄色桂花不知何时已经轰然绽放。
只差了几天,奶奶没能见到今秋的桂花。
少年折下一枝花枝,望向她双眼,施开开一怔,终于坐上车。
车队到达殡仪馆,老太太火化前,舍严把桂花枝交给施开开,施开开再把花枝放到奶奶胸前。
平平静静送完一程,施开开没吵没闹,没歇斯底里,直到回到家中,听见父亲说肚子饿,让后妈煮一碗面条,冰箱里还有冷冻的肘子,拿出来正好煮面。
施开开问:“你们一家四口还吃得下?”
施爸爸看着她没卸妆的脸,似乎忍到了头,质问:“你看看你今天像什么样子,化妆打扮说说笑笑,你奶奶才死了三天,她要看见你这样就算活着也得被你气死,白疼你了!”
施开开终于爆发:“要不是你们两个奶奶会死?!她当牛做马连保姆都舍不得让你请,一把年纪还伺候你们一大家子,难得能出门玩,你们却甩了她,你们还是不是人!”
前一天奶奶才跟她说要跟这两人一起去野炊,结果他们抛下奶奶自己去了。那个白天,她的儿孙们吃喝玩乐,她却冷冰冰地倒在了家中。
施爸爸恼羞成怒,指着施开开:“你再说一遍!”施太太拉也拉不住。
施开开的嘶喊声扯碎了黑夜遮盖的世界,她砸了客厅的电器摆设,施爸爸一巴掌斩断最后一点父女亲情。
活了二十二年,施开开向来任性恣意,至少明面上从不让自己受委屈。转头她收拾行李带上户口本,招呼亲妈迁户口顺便改名换姓。
什么开开心心乐乐,她跟他们不是一家子。
亲妈施爱月乐不可支,愿意看前夫吃瘪,可惜亲妈也姓施。
“不如跟你外婆姓?”亲妈出馊主意。
施开开一个白眼。改成外婆的姓,奶奶还不得真从天堂下来叉腰骂她。
“名字叫什么好?”施开开没主意。
“叫‘锁’,你本来就叫这个。我当年就喜欢范冰冰,她演的那个金锁,美得那叫惨绝人寰!可惜她没演小燕子,不然你就叫施燕。”又老生常谈,“要不是我猜拳输给你爸,你哪会叫‘开开’这么随便的名字!”
幸亏范冰冰没演小燕子……
“锁”字太没气质,施开开坐在派出所里,大笔一挥,二十二年后的这天随便给自己改了名——
施索。
同时,施索错过了今年考研报名的时间以及校园秋招会。
考不成研,又离家出走,她必须要面对找工作的问题。
这天聚餐,地点定在佳宝舅舅家开的小饭店。佳宝和她男友林道行下班赶来,舍严和他叔叔一块儿来,几个老友相聚,喝酒聊天谈未来。
舍严还是高中生,被禁止碰触酒精,握着杯果汁鲜少开口。
施索问他:“你车学得怎么样?”
“……还好。”舍严回答。
“听说之前撞了人,事故处理得怎么样了?”
“早处理好了。”叔叔舍寒替舍严回答,又给施索夹菜,转移话题,“别说他了,你呢,明年考不考研?”
“不知道,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施索无所谓道。
“那也得有个准备,读研和工作是两回事。”舍寒一副长辈腔调,“高考是人生第一大关,工作是人生第二大关。不是有个老比喻么,人生就是一条路。第一个路口过了,你现在得过第二个路口。”
施索问:“步行还是开车啊,有规定时速么?违反交规怎么办?”
众人:“……”
佳宝拍了一记桌子:“认真点啊闺蜜!”
施索咯咯笑。
眼前这些人,闺蜜男友和舍寒都是大龄成功人士,闺蜜自己也在本地电视台有了着落,只有她自驾多年,最后却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