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兰斯。演出总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事,可你不能遇到什么事都这么一走了之!看看吉米,他做得很好,那些观众开始是什么表现,再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表现?吉米干得棒极了,他们都将被吉米征服。”
“征服?我不觉得征服一群暴徒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不会回去的,这是我的态度。”
兰斯把那枚尖锐边缘的硬币重重拍在了桌子上:“这是人身伤害!我可以容忍观众叫骂,乱扔杂物。可这算什么?我亲眼看到吉米被划伤,你想没想过这玩意儿要是打在眼睛上会是什么后果?主办方在安全措施方面不到位,还要求我们敬业?我和吉米是来表演的,不是来上社会新闻的。”
“你太夸张了,那只是个硬币……”
“真出事后,它就不仅仅是硬币了。”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比尔认为兰斯太夸张了,这其中可能也有他平时太难搞给人留下的固有印象加成;而兰斯愤怒地认为,这不是一枚硬币,这是一枚饱含恶意的杀伤性凶器,如果这次不摆出强硬的态度来,下次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詹姆斯不知道他俩的争吵。
但私底下,他和兰斯也在吵。
——你为什么这么做?以前我们的舞台上,还有人扔刀啊?
——我这回不想忍了。
——你不想忍了,就他妈把我丢在舞台上?
——你应该和我一起走。
——那他妈是演出啊!
——很显然,傻逼观众们可没把它当演出。如果他们都不尊重我们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尊重他们?
——可不管怎么样,兰斯,你也不能这么干吧!我他妈一个人被你留在了舞台上……
——那你他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应该和我一起走!!
总之,争不出谁更有道理。
两人不欢而散。
但是……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是啊,为什么呢?]
[我们以前一直都是共同进退的。]
詹姆斯当晚在日记中试着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我不能走,也不想走,当我站在舞台上时,我的使命,我的职责,我的义务,我的工作就是去唱歌,一首一首接着一首地去唱,哪怕是唱到嗓子沙哑,不管有没有人听,不管有没有人在意……演出永不停。]
——演出永不停!
明面上,詹姆斯照旧选择站在兰斯这边,和他一起谴责主办方的安保措施。
鲍德温和西奥也是如此。
这是整个乐队多年的行事原则。
乐队四名成员再次默契地达成统一战线后,直接在第二场演出开始前,找上马特,要求他加派更多的保安。
那个年代看演出,尤其是摇滚这种相对火爆的演出,还不流行什么特别严格的安检。
但主办方是可以事先和观众们说明的,比如,提出一些‘如果一旦被发现携带有危险物品,就会立刻被赶出演出场馆’的威胁。
马特一开始不答应,还想继续敷衍他们。因为,一来,安保措施的增强是要花钱的;二来,他把乐队发生的一切问题都当成了炒作的噱头,目的就是为了卖出更多的唱片和演出门票,来赚更多的钱。
但在他拒绝的第二天……
行星乐队的四名成员不顾巡演的紧张行程,奇迹般地一起出现在他家门口。
詹姆斯在兰斯的吉他伴奏中,深吸一口气,唱起了《星条旗永不落》。
他在门口高声唱:“我们一定得胜,正义属于我方,我们信赖上帝,此语永不忘。你看星条旗将高高飘扬,在这自由国家,勇士的家乡……”
左邻右舍全都惊奇地打开门望了过来。
马特也不得不打开家门,一脸恼火地望着他们。
这一刻,他极其他妈的不爽!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场面代表着,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不仅仅是乐队在自己家门口唱唱歌的小问题,还在于……下一场演出可能要开天窗了!
这群事多的英国佬!
马特腹诽着,可还是被迫答应了加强安保的事。
但兰斯依然不高兴。
他越来越讨厌美国,讨厌美国的食物,讨厌美国的天气,讨厌美国的英语,讨厌美国的审美,讨厌美国把什么都拿来炒作的该死的娱乐氛围,更讨厌必须动用威胁才能维护自身的权益……
好吧,他大概得了很重思乡病。
可此时,英国远在万里之外。
硬币这事,勉强算翻篇了。
谁都不是青春期小女生了,因为一件事别别扭扭地吵上十天半个月,那就也太蠢了。
不过,主唱和吉他手重新和好时,说不清是谁先主动的。
反正是某天酒店里,詹姆斯从快被重物压死的噩梦中惊醒,发现兰斯居然把脑袋搭在他腹部,睡得还挺香。
他懵了几秒后,认真回想一下昨晚,确定自己没喝醉。最后,认定了是这家伙偷偷进来的,目的可能就是……打破僵局,和好如初?
但兰斯的说法是:“不是,我只是走错了屋。”
走错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