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上茶吧。”武国良朝着余简眨眨眼睛。
小简子这个时候从先前的小透明做回了服务员儿,端着托盘上来。一副茶具,一壶清茶,一碟食点。余简仿佛回到了贞观年间,她也是这般,给最尊贵的人呈上光禄寺最新的吃食。
金老头也朝着她眨眨眼,余简心里怪叫一声,小老头这样,肯定又憋着什么大招要使呢。
渡边村一可看错了金长国。这个小老头,不仅不是所谓的文人迂腐之辈,相反他虽然崇古但也能接受新鲜事物,而且,这个小老头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优点,那就是特别的护短!小小霓虹国的人就敢在他面前叫嚣,他可是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渡边村一一步上前,拦住了余简了去路,他瞟了瞟余简托盘上的东西,沉声道:“我先来。”抢占先机很重要,人往往对于自己第一口吃到的东西印象深刻。
余简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对他不自信的怜悯,浅浅一笑,小退了一步:“您请。”
渡边村一手指一点,助手机警地呈上霓虹国特质的差距,茶杯是青草绿色,茶汤金黄,白色的小磁碟内放着三千岁,远远看去,就像是雨后清冽的空气中,傲然盛放的花朵,美不胜收。
金长国对他刮目相看:“渡边先生创作的倒像是一幅景色了。”
说起来,这也是渡边村一的独到之处。他善于用道具对和果子进行布局,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和果子,配合着各异的茶具、碟子,勾勒出不同寻常的景致。
渡边村一被他夸赞得神色得意,眉宇间渐渐展露出狂肆来。他行了个霓虹礼:“请把,金校长。”
金长国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水的气味,茶汤已经有些冷了,茶香也淡了很多,轻抿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席卷他整个口腔。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转而捏住粉色的和果子,触手有些软糯,他放轻了力道,尽量不破坏和果子的形状,咬了一小口。红豆馅的,金长国用舌头卷住粘在牙齿上的和果子皮,根茎植物的味道太过浓郁偏重,外层黏腻,有没有松散感,面皮和馅料的味道平衡和口感都很一般。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微叹息:“不甜。”
渡边村一回答道:“当然不甜,我做的和果子可跟别人的不一样,味道是极其清淡的甜味。”
金长国看着他,发现渡边村一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就摇摇头,说:“下一个。”
余简紧跟着走了上前,托盘放下,手执茶壶,慢慢倾斜,一抹亮色的茶汤随着壶嘴缓缓流下,在茶杯中旋转跳跃,渐渐趋于平静。
“飘缭烟雨间,庐山云雾现。此茶名为云雾茶。金老,尝尝看。”余简盛好茶汤,递到他面前。
金长国缓缓吹着茶汤的热气,云雾茶的香气鲜爽而持久,顺着白烟不停地窜向他的鼻尖,香气中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豆花香。汤色黄绿明亮,入口醇厚而含甘。
他再拿起碟子中的纸皮大核桃,刚想盘玩一下就觉不对劲,又凑近了仔细看,这才发出一阵惊讶的“咦”声,他轻咳一下:“这是用面粉做的?”
余简微笑着点头:“是我武大伯的经典之作。”
用着老京城人吃核桃的手法,金长国两手拇指用力,从中间把核桃打开,先吃了一口馅料,五种果仁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个抢占先锋,再咬一口核桃壳,肉眼可见的酥脆,再喝一口热茶,三者在口腔里碰撞,逐渐柔和成一种美妙的滋味,竟让金长国争个人吃得停不下来。
“爽!可是好些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茶点了。”金长国脱下老花镜,对着武国良竖起大拇指,眼神和表情里尽是对他的欣赏,“你这个手艺,可算得上国宝级别了。”
武国良连连摇手:“您高看我了,我就这点班门弄斧的小技艺。咱华夏能人千千万,比我本事高的多了去了……”
这话一说,金长国对他更是满意了,此人不仅手艺高明,连着胸襟和眼界都比一般要高,是个人才。
“金校长——”渡边村一打断他们热络的谈话,“您还没说比试结果呢。”是不是他渡边村一的三千岁远胜武国良的核桃呢?
不得不说,霓虹国人除了自我感觉良好,还特别地没有眼力界儿。这还用说吗?看金长国对两人的态度,就知道肯定是武国良赢了啊。连着摄像师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地提醒他:“渡边先生,大概率是您输了。”
“怎么可能?!”渡边村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金长国,信口开河道,“金校长,您到底有没有能力来评判我们作品的好坏?您是不是偏袒你们华夏人?”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一股脑儿地扣到了金长国的头上,他顿时怒意横声,对着渡边村一也不在客气:“渡边先生,你还记得我说过你的和果子不甜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渡边村一不解地望着他。
“姑且不说你的作品中瑕疵不断,但就甜度,你就是错了。喝茶配茶点,原本就是一件’合宜‘的事情。可这茶点的搭配,又非常有讲究。绿茶鲜爽苦涩,要配甜;白茶柔和含蓄,要配淡;黄茶纯爽平和,也是一个甜字搭配;乌龙甘醇重韵,要吃咸食;红茶醇和浓郁,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