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娘不会忘记自己这年的生辰,那幽转缠绵的哭戏环绕在整个林家,她涂着粉的脸异常的难看。
就连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没吃下去多少,倒是林浅欢心情不错,甚至还主动捏起杯子以茶代酒与她爹喝了两杯。
林川见嫡女心情不错,也觉得这姜月娘过生辰又没有给浅浅说,浅浅为了答谢她的招待,请来戏班子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而且林川还想着既然姜月娘已经不高兴了,还不如保住一头开心的。
“老爷,大小姐,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姜月娘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起身提出想要先走。
林川见状摆摆手让她先离开。
这看起来有些敷衍的态度,更是激起了姜月娘的怒气,只是林川摆完手就没再看她,戏台子上已经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被戏台子上吸引过去了,自然是没看到姜月娘快要冒火的眼睛。
姜月娘攥紧帕子,负气离开。
林浅欢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这姨娘有些恃宠而骄了,爹还是要有些分寸才是。”
“她折腾不出来什么新花样来。”
林川目光还落在临时搭建的戏台子上,闻言随口回答。
林浅欢笑笑没再说话,起身提出告辞。
待身旁没了人,林川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他看了眼嫡女离开的方向,心中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姜月娘有些不识规矩了,可是姜月娘跟了他十几年了,对他早就是了如指掌。
以前穆氏还在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后来遇到了姜月娘,虽然姜月娘不是什么大家小姐,见识也不多,但是她温柔小意,比起穆氏这朵天山雪莲,姜月娘就更像是解语花一样。
这些年她越发的持宠而娇,自己也知道她一直有野心,只是他现在也有些离不开她了。
所以面对嫡女的提醒,他只能当作不在意。
这边林浅欢提着一壶清酒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她抬头望望天,这几日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到了晚上也没有星星可看,连带着林浅欢的心情都有些沉闷了。
原本她整治了姜月娘,她该开心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她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的挪不开。
“姑娘,奴婢给您去拿件披风吧。”
“嗯。”
海棠临走之前看了眼自家姑娘面前的酒壶,心想着这是在自家院子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她想着自己快去快回。
林浅欢坐在树下,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有脚步声,紧接着身上一暖,宽大的披风把她整个都笼罩住了。
“海棠,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披风了?”
她看了眼这件黑色的缎子的披风,上面还用金丝银钱绣着苍松,林浅欢微微蹙眉,这显然是件男人的披风。
“小叔叔?”
待看清来人之后,林浅欢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紧接着她便环顾四周,根本没有海棠的影子,甚至整个院子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空无一人。
楚辞自顾自的坐下,随手捡起她刚刚碰掉的酒杯,放到一旁。
林浅欢觉得一定是自己疯了,要不然就是楚辞疯了,他竟然夜闯她的院子!
她压着声音:“小叔叔,您这是………”
唱哪出啊?
楚辞抬眸与她四目相视:“我想见你。”
而他身后的江北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道:“林姑娘,爷他喝了点酒,一直吵着要见您,所以………”
“?”
林浅欢压下心中的异样,缓缓坐到刚才的位置,只是小圆桌本就不大,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
江北趁机抱拳:“林姑娘,我们家爷就暂时交给您了,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哎,你别走啊!”
林浅欢着急,只是她不敢大声,唯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压着声音喊道,只是江北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她无奈之下,只好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语气不算太好:“小叔叔,这里是我的院子,姑娘家的院子,您就这样闯进来,不合适吧?”
“但是我想见你。”
“…………”
林浅欢看了看他,刚刚她只顾着害怕,忽略掉了他身上的酒味,这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酒香扑面而来。
所以,这是喝多了?
林浅欢思忖了下,试探着开口:“小叔叔,您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他似乎是想了下,随后才开口:“离王,酒局。”
林浅欢闻言,心下了然,看来这厮是从离王的酒局直接来的自己这里,只是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