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与哈森对视了一眼,林芷昔红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默默退了出去。
牙帐后面狭小的帐篷内,姬无恨坐在地上,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锁住。
“看好她,千万别被她跑了!”负责押送的士兵神情严肃,对着门口的看管的人交代。
“是。”
得到回复,押送士兵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本应狼狈的女人高贵依旧,仿佛感受不到地上的寒冷,静静的坐在那里,美好的宛若一幅画卷。
狠狠地摇了摇头,押送士兵内心警告自己。
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不会忘记,这个美丽的女人杀人的样子。
目送长官离开后,开门的士兵大着胆子掀开帘子,想要偷偷看一眼。
结果手刚触到帘布,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唤。
“小哥。”
回过头,见到来人陌生的面孔,士兵有些疑惑“你是谁?”
“我是负责汗王的医师,汗王担心大禹耍诈,特意让我过来为她开一些出了不能行动的药。”笑着靠近,林芷昔拿出腰牌证明身份。
“原来是汗王有令,请进。”验过腰牌,士兵连忙行礼。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帐篷的门。
“有劳!”对着他点了点头,林芷昔迈步走了进去。
透过缝隙,见士兵走远了一些,林芷昔快步走到姬无恨的身边。
“怎么样?”
“无碍,他如何?”侧身躲开了林芷昔伸过来的手,姬无恨低声问。
“他的身子已是强弩之弓,这些年被毒素慢慢侵蚀,活不过几日了。”手指停在半空愣了一下,林芷昔脸色微微发白,低头回答。
“嗯。”
“这铁链……”低头看见姬无恨被铁链捆得发红的手腕,林芷昔忍不住担心。
“无妨,捆不了多久。”耳尖微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姬无恨身子后靠,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林芷昔眼中划过受伤,无奈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夕阳时分,橙色的阳光映照在古道之上,将整片山林染红。
一支黑甲军队手持长戟,动作整齐划一,走在上面,气势磅礴。
队伍最前面,沈曦曦骑在马上,一身黑色紧身劲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乌发高高束起,巴掌大的小脸被黑色鲛纱遮盖,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
“小姐,再有三个时辰,便到了曲水边界。”身旁,同样黑衣装扮的月无双靠了过来,轻声说道。
“嗯,好。”应了一声,沈曦曦回过头看了眼行走了一天的士兵们。
“小姐放心,这里路段不好走,等过了这片,末将自会安排他们歇息。”看出她的担忧,祁梵温声开口。
随即从一旁去过水囊朝着沈曦曦递了过去“小姐喝些水吧。”
“多谢先生。”朝着祁梵微微颔首,沈曦曦接过水囊。
纤手撩起鲛纱的一角,轻轻饮了几口,而后递还给他。
“小姐,您之后真的不与我们离开么?”前面,听到动静,陈其回过头来。
“嗯。”迎着陈其的目光,沈曦曦点了点头。
等到为沈家还有二叔报了仇,她便带着姬无恨离开。
找一处山青水美的地方,安度一生。
“可是……”想到将军,陈其欲言又止。
小姐是将军唯一的牵挂,自己理应好好照顾与她。
“小姐是黑铁令的主人,当真要走么?”不等陈其说完,祁梵先一步出声。
“这……本就是皇家之物,理应……”
“小姐所言,请恕祁梵不能认同,如今大禹的河山早已是风雨飘摇,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内有奸臣,外有敌寇,小姐真的觉得,有了黑铁军大禹就能力挽狂澜么?”
定定地看着沈曦曦,祁梵一字一句开口。
负责谷外这些年,祁梵看着民间疾苦,心中的信仰渐渐崩塌。
他不知道,黑铁军一直等候的皇家真的值得么?
连沈括这样的忠义之臣都可以说杀就杀,大禹的皇家真的还配得上是天命所归么?
“我……”听着祁梵字字灼心的话,沈曦曦一时无言。
那一刻,她不敢去看祁梵的眼睛。
她只是这乱世之中一个弱小的女子。
黑铁军应该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带领着他们赶出胡人,保卫家园。
“小姐志不在此,莫要说了。”陈其见她为难,轻声呵斥一声,止住了祁梵的话。
“抱歉小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祁梵驾马先行一步。
身后,沈曦曦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长睫慢慢垂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牙帐中饮宴的宾客渐渐散去。
“父王好好休息,儿子们明日再来看望父王!”
人走得差不多,见老汗王昏昏欲睡,哈图与哈森起身告退。
“嗯。”挥了挥手,老汗王示意两人下去。
随着脚步声远去,老汗王原本迷离的眼变得炯炯有神。
抬手唤来身边亲近之人,声音压低“将大禹朝公主带过来!”
牙帐外,哈森拦住了意图回帐的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