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味来了:“哎呦,这些人怎么回事啊,长了七八百个心眼。”
沈长流一笑:“你不必为此对明煦有什么看法,这浮沉宦海里,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了,他有野心不足为奇,当初他愿意帮你,足见此人人品不错,有野心也不代表这个人不好。”
他把话题扯回来:“楚妙言出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问题是...齐家眼下也牵扯进来,这可就有点棘手了。”他提点道:“殿下虽愿意为你惩治齐家,但也未必乐意见齐家出什么事,其中轻重,你得掂量清楚,哪怕的确是那楚妙言夺了你的射虎弩,可齐家也跟着倒了霉,这麻烦便多了。”
他迟疑道:“这事儿毕竟是你我主导的,太子夹在当中,只怕为难,我更担心他会嗔怪于你,此事你只做不知,千万不可跟太子提起,我方才和明煦商量过,即便太子问起,你也说是明煦一人所为。”
太子就算再喜欢女儿,也未必能容女儿用手段坑了他舅家,其实他们行事不够隐秘,因为本来就想过会闹的这么大,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望舒摇了摇头:“这也不行啊,要是太子因此迁怒孙表兄该怎么办?”
沈长流摇头:“太子行事,我还是能瞧出几分的,明煦状告楚妙安,牵连了齐家,那是朝堂风波,太子也不会因此刁难臣子。有你这个太子妃在,他早晚有出头之日,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太子枕边人,若让太子知道是你所为,他定然着恼。”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由着楚家齐家倒霉吧,你接下来也不要再插手这事了。”
......
她今儿敬沈长流用了一盏薄酒便回太子府了,她以为裴在野还没回来,正在屋里练习面部表情呢,谁料房门被推开,裴在野懒洋洋问:“你唱戏呢?”
沈望舒打了个激灵:“四哥,你回来了!!”
裴在野斜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招魂呢。”他随手解开外衣,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岳丈寿辰,你也没多陪陪他。”
沈望舒心烦意乱的,哪里有心思吃席:“我爹看天色晚了,就让我先回。”
“真的吗?”裴在野忽凑近她,扯着嘴角一笑,别有深意地道:“我怎么觉着你有事瞒着我呢?”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把你老舅家给坑惨了,怕你捶我。
沈望舒喉间叽咕了一声,想到沈长流的告诫,她肯定地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去参加个寿宴,能瞒你什么?”
裴在野又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尺,鼻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古怪地笑了下。慢慢地问:“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沈望舒连摆手。
她见裴在野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忽的急中生智,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展开手臂:“四哥,抱。”
裴在野:“...”
他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调戏起他来了!
裴在野调戏她的时候数不胜数,被她调戏那真是屈指可数,一时没有防备,耳根红了个透彻:“你...”
他咬了咬牙,重重把她摁在怀里。
他又觉着不太过瘾,两只手托举起她的腋下把她提溜起来,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沈望舒给这般羞人的姿势弄的呆了呆:“四哥...”
两人交叠地搂在一处,亲密无间。
好在裴在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只是吓唬她几句,没真想逼问,他近来学会了放长线钓鱼,等她想通了再慢慢说也是一样的。
他稍稍侧头,泄愤似的在她耳尖咬了一口:“别让我逮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
楚妙言的案子很快有了定论,他被暂时收押,刑部细查之后,竟查出不少料来,楚妙言不光假充是制作射虎弩之人,在兵部当差的时候,也有不少毛病,最近他新赶制的一批军械都被查出来有问题。
这还不算完,很快的,刑部又放一大雷——齐家的二郎作为楚妙言的舅兄,他也牵涉进这批军械案子里,跟楚妙言一道锁拿进了刑部大牢,整个齐家一下风波不断,不止如此,还有林林总总几个世家官员也牵连在内。
这风口浪尖的,沈望舒倒是没趁机说射虎弩是自己发明的,那么多人不管跟此案有关没关的,都被提去刑部审案了,她才不要搅合进这趟浑水里,反正她手里证据确凿,兵部的冯尚书也对她青眼有加,等过几天风头平息了,她再挑明也不迟。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她怕裴在野知道,这事儿的源头在她。
可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齐二郎入狱的第七日,齐总督就冒雨来了长安,佝偻着身子叩响了太子府的大门。
他进来的时候,沈望舒和裴在野正在下棋玩,他目光在沈望舒身上顿了顿,并没有先给太子夫妇行礼,他忽的老泪纵横,叩拜道:“臣向殿下请罪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齐家吧。”
沈望舒指尖的棋子掉落,霍然转头看着他。
齐总督一双泪眼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裴在野,再向沈望舒一叩:“之前是阿玥不开眼,得罪了齐家,但我已经责罚了阿玥,还请殿下恕罪,不要再为难我齐家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