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出租车司机有这种身手?”
布莱恩淡淡说道:“我在业余时间经常锻炼身体。”
“听上去格外有道理,就和你因为惧怕摄像头才不肯成为演员一样有说服力。”
布莱恩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畏惧,摄像头。”
布鲁斯挑衅地扬了扬眉:“这么说,你不是个通缉犯?”
布莱恩气得下意识将手微微收紧,布鲁斯感受到危险,立刻换了一种说法:“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亲爱的。”
布莱恩敏锐地察觉了眼前人的紧张,皱眉放松了一点,免得表现得像个变态:“你难道就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
“你的描述和阿尔弗雷德讲过的某些
听上去还算可靠的事,让我觉得过去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无非是一些无人在乎的悲剧、冰冷的利益交换和身边人的虚情假意。”
布鲁斯回答时表情很认真,因为他确实有几分这样的想法,“与其浪费时间去挖掘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我更想珍惜现在,与我本该投注精力去在意的人创造新的回忆。”
布莱恩听着听着不自觉地松开压制他的手:“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布鲁斯仰面躺在引擎盖上点了点头。
“你想错了。”布莱恩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你的过去、你的人生都非常宝贵。”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布鲁斯深深望进布莱恩的眼睛,“布鲁斯·韦恩到底经历过哪些值得珍藏的日子?”
他们走到了烈日下的沙滩上,空气仿佛变成了某种有形的物质,随着波光粼粼的海浪的前进与后退发生轻微的扭曲,当路过两艘并排停靠在岸边的香蕉形小船时,布莱恩说:
“我十几岁时,有一年就生活在这样一片大海边上。傍晚他们会让我出去放松心情,但不能走太远,我最常去的地方是农场附近的沙滩,我记得那边有一圈黑色的礁石,海水冲到它们中间泛起白色的泡沫,礁石旁边水面像一扇玻璃,能直接透过它看到海底。夕阳从又细又黑的地平线上蔓延过来,紫红的色泽刚好抵达我脚边,我身后则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
他并没有使用特别精妙的形容词去修饰儿时看到的景色,布鲁斯却觉得这段话和布莱恩莫名很搭,是那种在简约中掺杂了一丝脱离日常生活的神秘感的感觉。
“你父母开农场?”
“嗯。”布莱恩随便应了一声,“我提到这个其实是想引出,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也是在海边。”
布鲁斯结合现状,总算有了点实感:“那一天对你来说肯定印象深刻,可惜我却不记得了。”
布莱恩貌似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后来还去过很多地方,比如我在黑山带你兜过风。”
布鲁斯努力回想了一下,大脑中却空空如也:“那是哪?”
“巴尔干半岛的一个小国家,风景很好。我们还去过亚洲的一个海岛,当时岛上只有你我两个人。”
布鲁斯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又抽象起来:“我把小岛包下来了……?”
不,其实是恐怖分子把岛上的人赶走和杀光了,我又干掉了恐怖分子。
布莱恩说:“没错。”
布鲁斯喃喃说:“听上去我们有过一些甜蜜的时光。”
其实他想说的是,为什么失忆前自己谈恋爱的姿势这么奇怪?
难道是为了给约会对象留下深刻印象?
“我就没有邀请你去过哥谭?”
“你当然有。”布莱恩回答,“我在哥谭市住了二天,然后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有了一个——什么?!”
布莱恩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假装没看到布鲁斯怀疑人生的表情:“你得尽快
回想起来,毕竟那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看到前面有一间酒吧,我去买瓶冰镇啤酒,你要喝吗?”
“要,钱算在我账上,如果我还没破产的话。等会,你不打算先把话说明白吗?两个男人是怎么在二天里生出一个孩子的??”
布莱恩比出大拇指、用手背在他的前胸上撞了一下:“问你自己,是你生的。我去买酒,你可以在凉亭下等我。”
说完,布莱恩把人扔在原地,憋着笑快步走进酒吧。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一边翻看菜单一边问道:“你们这有什么种类的啤酒?”
老板背对着他整理酒架,闻言说道:“牙买加本地的,美国进口的,墨西哥进口的,还有巴西进口的,进口货要贵一点。”
布莱恩:“最贵的是哪种?”
老板停下擦拭的动作,慢吞吞地转过身:“有加料的,绝对保证质量和数量,都是西南地区种出来的上等大.麻,你在美国想买都买不到……”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观察着布莱恩的五官,而听不到他后面的话的布莱恩也跟着抬起头。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了大约十几秒,又同时开口。
布莱恩:“我警告你不要说出我的名字——”
酒吧老板:“——布莱恩·纽曼?”
布莱恩收起脸上愉快轻松的笑容,放在桌下的右手隐蔽地伸向别在后腰的手槍。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