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滑瓢笑看了一眼迎上来的雪发少女,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叹了口气,才平和笑道:“雪女,你不必总在门口等我,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必因为我误了自己的事情。”
雪女精致清冷面容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周身附着的寒霜突而变得更冷了一些,她勾唇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故作不知奴良滑瓢语中深意,只笑着说道:“总大将是我们敬奉效忠的头领,等待总大将归来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统领关东地区、号令麾下众妖的百鬼之主奴良滑瓢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雪女,索性闭口不言,打住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花开院那边给出答复了没有?”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宅邸深处走去,路上碰到的妖怪在看到和麻仓叶贤、雪女并肩行来的奴良滑瓢时,都停下来向他问好,言语中满是热忱的崇拜和憧憬,对奴良滑瓢这位总大将十分爱戴。
雪女唇角含笑,嗓音清冷、语调柔和地回答道:“花开院那边的阴阳师已经给出了答复,他们说,羽衣狐之所以盘踞在江户,差遣妖怪生挖少女活肝,是为了攫取力量诞下她的孩子。”
奴良滑瓢脚步一顿,面色变得尤为古怪起来,抬手抵唇轻咳一声,他语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花开院是说,羽衣狐为祸江户,就是为了诞下她腹中的孩子?等等,羽衣狐是只……母狐狸吗?”
来到江户还没多久,只是出手救下了不少险些被生挖活肝的少女,还未正式和羽衣狐对上的百鬼之主·奴良滑瓢难得地陷入到了某种难言的沉默当中,对自己敌人的认知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奴良滑瓢所统帅的奴良组地盘在关东,他也一直活跃于关东附近,这次他之所以率领麾下妖怪来到江户,是因为奴良滑瓢发现羽衣狐在江户作乱,这才前来江户阻止祸乱人间的羽衣狐。
一开始奴良滑瓢并不知道羽衣狐作乱的原因,所以他特意派遣鸦天狗送信给花开院,询问花开家的阴阳师羽衣狐在江户作祟的缘由。毕竟只有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对事情有完整和确切的把握。
可是,奴良滑瓢还真没想到他从花开院那边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原来羽衣狐作乱江户,就是为了……生孩子?突然觉得羽衣狐这个“反派”好没格调是怎么回事!
在诡异的沉默当中,奴良滑瓢思维发散,冷不丁突然升起一个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想法:所以,和羽衣狐为敌的他们,其实真实身份是打胎手?目标是打掉羽衣狐腹中的孩子?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奴良滑瓢只觉得一阵恶寒,如果现在羽衣狐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未必能克服心理障碍对羽衣狐动手,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负担感,纯粹是心理膈应。
“你怎么突然愣神,是想到什么了吗?”麻仓叶贤有些奇怪地侧头看了奴良滑瓢一眼,不明白他干嘛突然发愣,“你是为羽衣狐作乱江户的缘由吃惊?这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但你也没必要如此惊讶吧。”
自从知晓麻仓叶王毁灭世界的真实理由后,对于这种事情麻仓叶贤就有了极强的免疫力,无论那些“反派”是因为何种理由作乱人间、毁灭世界,他都不会再为此震惊失色。
他是专业的通灵人,无论妖怪作祟的理由有多奇葩,他都不会笑,咳,不是,是他都不会因此震惊。
奴良滑瓢抬手摸了摸下颌,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你不是见过羽衣狐吗,怎么也不知道她是只母狐狸?”
眨了眨眼睛,麻仓叶贤温和从容地微笑着,语气格外无辜:“我撞见羽衣狐活挖少女活肝时,她确实穿着的女式和服,可我以为这是因为她附身于女子身上的关系。”
顿了顿,麻仓叶贤满心不解地歪头问道:“就算羽衣狐是女性妖怪又怎么了,难道你身为百鬼之主,以前没见过女妖怪吗?何必如此惊讶,这可有些不像你了,我从未想过你会为了这点事情如此失态。”
一旁引路的雪发少女幽幽地侧头朝奴良滑瓢看了过来,她身上附着是寒霜清冷冰凉,此刻寒意却并不重,只雪女冰蓝的眼眸中目光幽沉难言,像是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总大将”。
奴良滑瓢再次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把这一刻他心头有关于打胎的灵光一闪给说出来,否则整个奴良组都会没了阻止羽衣狐的动力,只怕提到羽衣狐都会心底发毛,一阵恶寒。
呵呵笑了两声,奴良滑瓢无视麻仓叶贤和雪女略有些诡异的目光,只笑着转移话题道:“鸦天狗已从花开院回来了吧,他只带回了花开院的答复吗?花开院家不打算与我们合作,共同阻止为祸人间的羽衣狐?”
说到正事,麻仓叶贤和雪女都正经了起来,不再目光诡异地盯着奴良滑瓢看个不停,转而和奴良滑瓢讨论起正事来,在对抗羽衣狐一事上,花开院是他们天然的盟友,不争取都说不过去。
坐落于江户城中央的城主府中,再一次阻拦羽衣狐吞下活肝的麻仓叶王眼神微沉,带着几分冷意地说道:“不要逼我将你封印,活肝中蕴含有无辜枉死少女的怨气,我绝不允许老师的灵魂被怨气侵蚀!”
自从麻仓叶王突然出现在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