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莲花村村口,黄土路上一家人从薄雾走出来。
正是林贵荣一家。
打头的林贵荣却脚步沉重,脸色难看,身边的汪翠兰也是唉声叹气。
林老头林老太太两个却是在一路喜气洋洋的盘算。
汪翠兰愁得不行,原本是顶了天了好亲事,谁知道晏家大郎这么倒霉,竟然惹到了山匪,帮忙将人送回晏府的林贵荣亲耳听见郎中说晏家大郎浑身骨头都碎了,恐怕醒过来也残了。
汪翠兰听了,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残了还怎么考科举,怎么做大官啊!
后来才被接去的林春兰还不知道两家人已经换了八字,亲事真的板上钉钉,低着头在纠结。
那晏夫人说,反正两家都定了亲,不如尽早完婚,好安了心,安的什么心!
林春兰越想越不甘,那晏家大郎现在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不知,分明就是想让她冲喜!
可转念想到今日在晏家见到的一切又有点舍不得,往日只听说过晏家的泼天富贵,今日一见,她便看花了眼。
高墙大院气派得不行,就光那晏夫人穿金带银的一身派头,怕是把他们林家一大家子卖了也抵不上。
晏夫人看起来可年轻了,竟然还叫她娘妹子,那模样跟她娘比起来就跟两辈人似的,那脸蛋那手指细嫩得就连她也比不上的,甚至府里的丫鬟,都带着银耳坠子!
林春兰想到这些羡慕得脸都红了,如果她嫁过去,那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啊。
可她又怕万一那晏家大郎一命呜呼她岂不是要守活寡!
“哎哟!这不是贵荣家吗?打县里回来的吧?翠兰怎么丧着脸啊?这不是去县里谈亲事了吗?该不会被悔婚了吧?”
说话的人是幸灾乐祸的罗大脚。
下午汪翠兰满脸得意的去县里的时候正巧半路碰上了平日里看不惯的罗大脚,忍不住好好的炫耀了一番和晏家的亲事,还嘲笑罗香香定亲的的是卖油郎,当时身边好几个长舌妇可都听见了。
现在村里人多,罗大脚插着腰大笑,故意大声的嘲讽,她要让全村都知道汪翠兰她闺女眼巴巴的想跟人县里富贵人家的儿子议亲,结果
被嫌弃了。
林老太太也不是个好相于的,闻言,汪翠兰还没开口,她便提着手里的拐杖敲了过去。
“小娘养的!你说什么呢!我们家二妞的婚事可好着呢,过两日就来下聘了!”
打完了罗大脚,林老太太瞥见闻声出来看热闹的人,得意洋洋的加大了声音。
“我家那孙女婿家的富贵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整个石县也没几家赶得上,你们眼红也是眼红不来的!等到时候下聘,你们等着开眼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林青梅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每天上山放羊,下地割猪草都不带喘气的,吃饭能吃三碗!
林青梅暗自摸了一把腰,发现她这么吃竟然也没见长肉,此后吃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汪翠兰和林贵荣忙着搭理晏家过的聘礼,没空搭理她,林春兰也想通了每天喜滋滋的忙着做嫁衣,也没空找她麻烦。
所以她每天就在家和一群可爱的小猪、小羊培养感情,偶尔林芳华过来和她讲讲村里的八卦,除了吃腻了清粥小菜,实在有点馋了之外,小日子过得还挺舒畅的。
林青梅突发奇想给猪棚里的小猪仔挨着都起了名字,大福、二福、三幅……一直到十七福,七只羊也取了名字,从大喜到七喜。
她还发现每只猪智力大不相同,每次她挨着一只一只的点名,总有那么几只要冒领的,小羊们就聪明多了,不仅点一个名字应一声,还会咩咩叫讨好她。
这天林青梅正拿着小树枝,拍着小猪屁股,纠正十七福不要每次都以为自己叫十六福。
林芳华忽然神神秘秘的上门了,拉着林青梅去她家,林青梅脸上表情淡淡的,其实已经开始雀跃,看来这次是有什么惊天大瓜了。
林芳华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一遍,才凑近了林青梅的耳朵。
“我刚从县上回来,知道一个秘密。林春兰那个未婚夫,早就醒过来了,都好几日了!”
林青梅眨眨眼,林春兰的婚期将近,昨日汪翠兰还在担忧接亲的时候新郎官没醒怎么办。
“人都醒过来了,是好事啊,怎么晏家还瞒着?难道那个晏大郎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是有问题,所以才瞒着啊?这里。”
林芳华指了
指脑袋。
“晏家大郎,傻了。县里的大夫都请完了,都说没有法子,说不定再也好不了。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我觉得这是林春兰的报应,让她老是欺负你,活该嫁给傻子!”
对于林春兰即将嫁给傻子林青梅没有什么想法,她更关心的是。
“你怎么……什么都能打听到?”
林芳华一听这话,扬了扬下巴。
“我表叔在晏家当门房啊,请大夫就是他在跑腿的!”
又和林芳华聊了一会儿,林青梅便去山上牵羊回家做饭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青梅便被凄惨的嚎叫吵醒了,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舒畅了,病气去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