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些年,她还梳着未出阁女娘的发髻。挎着编织的极为精致的篮子,刚要出门,就被外头等候多时的人一把拉去无人角落。
她也不曾惊慌,只是跟随他的脚步。
“阿雉,你怎么又来寻我?”
“拉你走,就跟着走了,竟也不怕是歹人。”
她浅笑:“我知是你。”
萧瑟瑟最喜沈雉这一身学子打扮。
“这是刚回来?”
“在学堂待了小半月,本想着归家沐浴洗漱一番,可高估自己,等不得,就想先见你。”
这一话刚出,两人都闹了红脸。
萧瑟瑟挣了挣手,无果。索性由他拉着。她半垂着头,面上点点红晕,咬着下唇,鼻音轻轻应了声:“嗯。”
“嗯什么?”
她忍着羞意:“知晓了你的心意。”
沈雉看她篮子里放着香。
“这是去道馆?”
萧瑟瑟:“陪表姐去求姻缘。”
她不敢看他:“可见是灵的,还没去,就见着你了。”
可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却无法再认出人。
萧瑟瑟更不敢多看眼前的贵人一眼。忙同他拉开距离。嗓音和她长相般温婉:“多谢公子。”
对上陌生的面容,她的目光再也没了往前的信任和依恋。
谢珣得胜归来,曾不辞万里偷偷见了萧瑟瑟。回来后同姬霍喝的酩酊大醉。
“辅国公夫人为了你的亲事,就差挨家挨户去挑了,却不见你有过半分热忱。你且同我说句实话,可是还惦记前头的女娘。”
“你我多年兄弟,我却是知晓,多年前你心里就有人了的。开窍的早,却还是孤家寡人。”
他不知谢珣早就换了芯子。
谢珣端着酒盏,一饮而尽,许是酒精作祟,他嗓音低低:“她嫁人了。”
“我当时什么事,嫁人又如何?抢了就是。可要我帮着出面?”
他视线迷离,一字一字的重复。
“抢了便是?”
他醉醺醺的,陷入了死胡同。
“是了,红杏若不出墙,那就把她——”
他的唇动了动。
“拽出来。”
可酒醒过后,却只觉荒诞。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是他的命。
他也曾有过希翼。
像阴沟里见不得天日的混账,想着,若是萧瑟瑟所嫁非人,过的不如意,他也就有了理由,将她拢回身边。
那还是他的。
可没有。
萧瑟瑟的婆母凶悍,却没过多苛待。
其夫婿丑陋,可对貌美的萧瑟瑟也算体贴。
家中算不得富贵,可也不愁吃穿。
萧瑟瑟嘴角的浅笑是真的。
他没想过,此处再见她。
谢珣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药袋,递过去。
“怎不见家中人陪同?”
萧瑟瑟接过,轻声道:“婆母前些时日伤了腿,郎君在身侧伺候。”
丰州这边有位治腿伤的大夫,她们一家人是特地来此求医的。
谢珣喉结滚动,眸色深邃。
郎君……
他失态的撇开眼去。
良久,
萧瑟瑟听他温和出声,嗓音嘶哑却险些低不可闻。
“两个月的身子,尚未坐稳胎。夫人还得仔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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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回去后,极为寡言。
沈婳别扭的拧着帕子,却没再说一个字。
后面两日会展,她也不曾出席。却也听人提及,沈瞿从头至尾都没露面。
倒是沈鹤文,有意蹦跶。
当日却无故断了腿。
而亲自登门,有意加单的商人更不在少数。
也有绣娘陆续前来。
沈婳全给收了。甚是出了她们在原先主顾那边的违约金。
“沈婳,你实在太不像话了!”
“明目张胆的抢人!”
“这是我们的绣娘!”
自有人登门大骂。唾沫星子就差能淹死个人了。
沈婳打着哈气,乖巧的端坐着,小手搭在膝间。她软软的哦了一声。
“我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你——”
沈婳实在忧心这群上了年纪的老爷,气的晕厥。她不忘好心的出谋划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从头到尾可没强迫。你情我愿的事你们也是能高价将人聘请回去的。”
她小拇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膝盖:“我也是绣娘,知道坐久了伤腰,绣久了伤眼。我能请大夫半月来一趟,给她们诊脉,午间准备的膳食从不敷衍,好肉好菜日日不重复。堂内准备了各种吃食更是日日陪同,她们赶工多晚,我比她们还晚。每月抽出一日功夫,一并带出去游玩。”
“我知刺绣的苦,手下绣娘以效率回报我的体贴。故,我给出高报酬,是她们值得。”
“我能挖人,是我的本事。”
女娘放话:“便是你们给出一倍的价格,但凡能挖走我的人,我就叫你爹。”
会展过后,魁首的她出名了。
沈婳得意了许久,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