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阁隔音不好,崔韫习武,将隔壁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在女娘点花娘时,崔韫没有反应。
左右沈婳是闲不下来的。
可后面,他的脸色越来越沉。语速快了一倍,将事彻底交代清楚。拿下主意做了抉择。吩咐完后,丝毫不见犹豫,提步就去了隔壁。
屋内的欢声笑语随着他的出现戛然而止。
气氛凝滞,如陷冰窖。
“怎么不说了?”
沈婳扭头吃着花娘喂过来剥了皮去了籽葡萄。又眼巴巴的看向清倌。
起先她实则不甚满意,南湘就喊了一名清倌过来。实在不够!可这清倌一个能顶八个。
短短片刻,就给女娘送了一堆八卦。
眼前仿若蹦出来大腹便便的佟老爷左手抱着佟夫人,右手抱着他。三人恩恩爱爱的画面。
女娘听进去了。
“便是公务,可你逛花楼,给别的女娘花钱就是不对。”
“客栈人多眼杂,还是去我买的宅子罢。”
“那……”
“行。”
影一得了令,快步上前,提着清倌,就朝外去。
清倌刚收了一张银票,这会儿谄媚不已。又听沈婳如此为他考虑的一番言辞,更是感动。
让姬誊婚后家宅不宁夫妇不合的事,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除了佟家夫妇,小的恩客还有张老爷,魏老爷,胡老爷……”
他稍稍用了力,就将沈婳拉到怀里。
“你这几日宿在何处?”
“那便是全要了。”
崔韫不关怀,就是对她不够上心。对她不上心,无非是在崔韫眼里,她并无过多分量!
还不等她气急败坏,那不咸不淡的嗓音又在耳侧响起。
沈婳眼神都不对了。
前一秒还翘着小拇指的沈婳当即不虞,她皱眉看向崔韫。
她自然不认:“什么画?我可没留意。”
以至于沈婳作妖的小性子无处使。甚至,不等女娘再质问,他又指出来。
崔韫顺着她的话道:“恩,是我不对。”
“沈娘子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挑衅吧。”
“你来衡州,没去接你实属不应该。”
她忿忿不平:“是那佟夫人指明要你的,她觊觎你!是她不守妇道不安好心。怎是你的错?她夫婿更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来寻你的错处。正房娘子会来此,可见夫妻不合。没准那佟老爷对不住她,也不是好货色。然,这是秦楚阁,不是学堂,你是阁里的人,佟夫人来花了钱,你无非是为了生计不得不低头罢了。”
见状,忙不迭的招呼着人全部退下。
“谁让你哄我都要缓?我等了许久,思来想去实在费解。是不想哄还是觉得不该哄?亦或者你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坏你好事?”
他淡淡抬眸,朝影一看去。
沈婳面露严肃。
倒是……真会享受。
说着,她又挺直腰板理直气壮。
这便是小鬼夫子在教学时说的,是博爱大善吧!
崔韫没有出声,可黑眸沉沉,他仿若未闻,视线轻轻一扫。
明明不久前,她还奶凶奶凶红着眼眶,便是她一气之下将这花楼给拆了,崔韫都信。
“嗯。”
女娘有些不是滋味。她甚至开始反思。
他柔柔道:“娘子放心,我自无碍。”
在沈婳反抗前,他低声道。
没错!就是这样!
她更恼怒了。
女娘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那些花娘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
崔韫走到她跟前,女娘坐着一动不动。
沈婳一顿,她瞥了崔韫一眼,到底还有理智:“可你不知我来。”
沈婳努力消化。
崔韫喟叹一声:“让我的女娘难受了。”
“有也给我憋着。”
沈婳本就是个小人。一听这话,连忙顺着竿子往上爬,她抬着下巴,蛮横不讲理:“那你说说你哪儿错了?”
南湘本就忐忑不安。
清倌:“他提过,可小的没应。”
没有打断,更没有半点情绪。
沈婳表示还没吵够。
快乐来的快,走的也快。
“小臂处。”
崔韫微微一笑:“总要让三皇子成倍还的。”
“既然用了晚膳,那便回去。”
“不算花银子。”
不用想,他这几日定然不轻松。
崔韫补充:“死不了人。”
她别扭的扯了扯帕子:“你伤哪儿了?”
她觉得崔韫在卖惨。可仔细去看,郎君眼底的确留着青色。
他打断。
这话……
“我一路过来,听的最多的就是,杨公子昨儿博美人一笑花了多少银子,今儿花了多少银子,明儿又准备花多少银子。”
沈婳有点不好。
沈婳嚣张的气焰停止晃动。
沈婳:“有问题吗?”
“我寻思着,秦楚阁怕是都要把你当财神爷供起来。”
“可怜见的,别是被打了吧?”
看看,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