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在女娘面前立定。
沈婳冷静的同他对视。最后别开眼,冷冷淡淡的轻呵一声。
她将暖手炉紧紧抱在怀里。做好这些,女娘又不以为然的睨向眼前的这群女娘。
“正主已来,诸位要问什么不妨直接去问他,何必周转问我?”
卢女娘见状,只觉阳陵侯府的表姑娘好生无礼。可再看崔韫,并无怒言。
可见这个表姑娘在崔家人眼里,很是受宠。她心下权衡再三,有了主意。
“沈妹妹——”
“卢娘子,我同你并不相识,今儿不过头回见,自然也到不了交心的地步?可不论别的,我也是崔家的表姑娘,亲疏远近我还是知道的。我性子也轴可顾不了你的感受,不懂迂回婉转,我就这脾气,你受得住就担待,受不住那只能继续受着。往后,我也不愿同你打交道,你着实不必打着旁的主意来接近我。这样你累,我还要应付你,更累。”
旁的主意?
在场的谁听不懂?
诸多女娘面色青一块紫一块,很不自然。她们何尝不是一个心思。
可很快,沈婳看向韦珠珠。
“你。”
她说:“晃晃脑袋。”
韦珠珠不懂,可潜意识告诉她,沈婳定然没安好心。
“沈娘子何意?”
果然。
她听到沈婳不答反问:“听见海啸声了吗?”
韦珠珠茫然。
可离她最近的女娘扑哧一声笑开。
韦珠珠实在不理解,偏偏那些女娘从一开始的黑脸到这会儿开始忍笑。
显得她格外的愚钝,还有格格不入。
这是韦珠珠最不愿接受的。
忽而,她冷不丁的听见卢家女出声:“她的意思是指,你的脑袋里是不是装的全是水。”
被骂了还没反应过来,蠢货。
韦珠珠一下子就不好了:……
而,沈婳轻蔑的扫视韦珠珠一眼。
“未知全貌便恶意揣测,空口白牙更是肆意诬陷,我险些以为这是工部尚书府的家风了。”
“那女娘是得罪了你了?你字字句句都在说她不好?”
“恭为德首,慎为行基。也是,你虽是韦家女,可到底不过是庶女出身,如何懂得了这些圣贤道理?你捡了好运道穿了最鲜亮的衣裙,又戴最时兴的首饰,见识浅薄就以为登天了?可我奉劝你一句。”
她高高在上,刻薄的语气讥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韦珠珠贬低到了泥里,还不忘跳上去再踩几脚。
“难得拿你当人的时候,尽量装的像点好么?”
韦珠珠倏然变了脸。她当面诋毁人时,说的畅快毫无所谓,可被人斥骂时,怎会不恼怒?
能来春猎的女娘,身份自然都不低。虽不必了提督府的,辅国公府这些门第,可也不算不低了。
她这次过来便是有意结交,
来前,姨娘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她们娘俩的好日子来了,让她在父亲面前莫将事情搞砸了。可这会儿。那些得意只怕是成了一场空。
韦珠珠从未这般厌恶一個人。
她死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都说崔侯最守规矩,端方自持,可见崔家上下家风甚严,当然,崔绒是例外,不过,她自幼丧父,倒也能理解崔韫对她的百般纵容,可他定然见不得沈婳这般凌辱人。
然,偏偏崔韫没看她一眼,丝毫不在意她是被欺负的一方。
而其余的那些女娘自讨没趣,又碰了一鼻子的灰,随着卢家女娘离开后,也跟着很快散开,她见状,咬咬牙,直接追了上去。
她带着哭腔:“卢姐姐。”
“可别。”卢家女娘皮笑肉不笑。
“你一个庶女出身,便是养在了韦夫人名下,到底不好同我攀亲道故。要不是你提出去找那沈娘子,我会在崔侯面前出这般的丑?”
表姑娘怎么了?
这盛京城放眼去瞧,有几个表姑娘能这般硬气?
这可是阳陵侯府的表姑娘。便是辅国公的女娘谢宜宁,都对她很是亲昵。
这边,
崔韫看着沈婳。女娘浑身紧绷,仿若是点了火的炮仗,一触就能炸开。
“发泄够了?”
沈婳闷闷不乐掉头就走。
崔韫温声:“还挎着脸,那便是没了。”
沈婳憋着一口气继续走。
崔韫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提醒:“同手同脚了。”
沈婳转身怒气冲冲:“我就喜欢这样走,碍着你眼了?”
崔韫神色平静,低头失笑一声:“不曾。”
“只是让我想起,雪团年幼,走路颠颠撞撞,有时急起来,四条腿各有各的想法,彼此之间从不谦让。”
笑话人一次,还要笑话猫一次吗?
沈婳气急败坏的想,她成功被挑衅到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步走进。
“怎么回事?我适才瞧见韦家二娘子哭鼻子走了。看得我是在心疼。”
话音刚落,姬霍也找到了答案。
不用想,只能是沈婳的手笔。
他指责的看着崔韫:“你怎么就不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