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声音较为平稳,“兄长,你确定如期这孩子,是那般人?”
安红韶没有迟疑,轻轻的叩响了门。
屋里的声音一顿,李氏到底出来将门打开。
李氏将下头的人都打发到外头,即便是连母来了,也不可能说直接进来,能敲响门的只有一人。
李氏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那话说的太透,又怎么能糊弄过去?只是,李氏有些担忧的看向安红韶的肚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住。
安红韶扯了个笑容出来,“无碍的母亲。”抬脚往里走。
二舅父有些尴尬的起身,看着安红韶满眼都是心疼,“听闻你母亲说了喜讯,这是好事。”
可是,却如此牵强。
“是呀,挺好的事,余音表姐如何了,许久没见她了。”安红韶笑着接了一句,一如往常。
二舅父叹了一口气,“这两日都跟她母亲在一起,不知道合计什么。”
如今放榜了,合计的自是婚姻大事。
三人谁也没开口提刚才的事,竟是这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品着茶,闲话家常。
最后还是二舅父受不住,将茶杯重重的放下,“红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安红韶手中捧着茶碗,脸色也严肃了下来,“舅父若是信得过我,我愿一听。”
究竟是如何对不起母亲了,究竟自己的夫君又是怎样的人了?
二舅父看了一眼安红韶的肚子,到底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幽幽叹息,“今日大理寺查到,临阳县主之死,别有隐情。人证物证俱在,庞家公子脱不了关系。”
说起这事,让人唏嘘。
谁人也没有想到,庞闻翩翩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君子之风的贵公子,竟然有隐好?
就在今日一早,大理寺因为有确凿的证据,直接将庞闻压走了。
他身边的奴才许是跟庞闻过惯了好日子,并不经打,全都招供了。
庞闻这人阴暗偏执,不做人事。那日在外头,他竟与猫人兽不分,却被临阳县主的丫头给撞破了。
庞闻竟是嚣张的很,直接将人扯了衣裳扔到了下头,还伤了无辜。
闹出这种事来,大理寺的自是要查的,却偏偏有人替庞闻顶了罪。这案子才匆忙的结了。
可谁知道,叶大人不是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一直追查不放弃,最终在临阳县主去世后的今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不仅如此,庞闻还好少妇,就专门喜欢成了亲后的女子,遭他毒手的女子,在大理寺的追查下,也纷纷的愿意作证。
听二舅父说起庞闻这事,安红韶从不敢置信倒恍然大悟,她还以为自己多想了,果真是庞闻别有用心。
想起被连如期临走的小猫,安红韶就觉得恶心。
二舅父幽幽叹息,“人心易变。”曾经两家那么要好,听了这事二舅父都恍然觉得往事如梦,怎么也想不到,庞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人。
或者说,庞家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若是没有庞相的相护,二舅父绝对不信庞闻如此大胆,或者下头的人会甘愿为庞闻顶罪?
李氏沉默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物是人非。”
他们将庞家当同行人,可笑的是一直没看清人家到底是人是鬼。
屋子里头安静的吓人,因着这事牵扯太广,不能宣扬,朝中还没有传开,圣上派人镇守冯阁老府,免得冯家的人冲动之下闹的人尽皆知。
一直以来,还以为冯阁老是跋扈的,才知道冯家只是爱冲动。
可是,安红韶缓了片刻,此事与连如期又如何关系?
二舅父面上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将实情说出来。
既然大理寺的坚持是对的,那么到现在叶大人还是怀疑先指挥使的死蹊跷,甚至说与连如期有关系。
而且,据他所知,刑部杜尚书跟连如期关系不错,更重要的是,在临阳县主的一案上,连如期曾给大理寺使过绊子。
大理寺的人,趁着庞家之事,也参了连如期一本,可是圣上却是袒护的紧。
二舅父一顿,接着才又说倒,“圣上拨给如期银钱,不知用途,不知所踪。”
关于银子的事,户部自然是知道的。
什么叫不知用途,不知所踪?
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
莫不是是他挑唆了皇帝,不顾及百姓,肆意妄为?
若真是这般,那与佞臣有何不同?
这事二舅父压着没报,匆匆来了连家这边,先同李氏商量商量。
让李氏有个数,等着回去跟李太傅再商议。
看安红韶沉默不言,二舅父接着说道,“有舅父一口粥喝,绝不让你饿着。无论以后如何,李家从前的悲剧,不会重演。”
哪怕再次下放,也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而不是,留个姑娘家在京城与人为妾,替李家这些好手好脚的男子们铺路。
话说到了也就算了,二舅父匆匆离开,朝堂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打的人措手不及。
李氏只让赵嬷嬷将二舅父送走,她担心的看着安红韶。
安红韶的手搁置在椅子上,思量片刻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