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极为的和善,好似真的很佩服外祖父一般。
李余音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县主过誉。”
当你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话简短一些,虽说不会显得你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可是却也不会让人当成傻子。
惠安县主勾了勾唇角,精致的妆容,愈发显得她是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庞尚书亲自着人吩咐惠安县主要善待的客人,左右的宾客也不会没眼力劲的为难她们姊妹俩。
言语间似是家常闲聊。
可是也能看出来,比起李余音,她们对安红韶说话也更是要斟酌的。
安红韶有问必答,不多言,也不怯懦的不敢说话。
聊了没一阵,瞧着这会儿又进来了几个被人簇拥而来的女子,惠安县主瞧见来人后,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夫人们被领进前厅,那姑娘径直朝惠安县主过来。
瞧着两人年岁相仿,气质相近,自是身份高贵的人。
惠安县主依旧笑着,只是淡淡的同跟前的人说道,“却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吟诗。也不知道为何,突就想起这首诗来了。”
左右的人听后,有几个人低声浅笑,剩下的人愣了片刻,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临阳县主安好。”等着对方快走到的时候,惠安县主提起裙摆快走了几步,瞧着两人是极为亲密的人。
安红韶同李余音立在后头没动,看着她们热络的挽起彼此的手,若是,若是不知道的,以为这两人是多么要好的手帕交一般。
临阳县主安红韶是听过的,当朝翰林院冯阁老的孙女。这冯阁老也是个人物,历经了三朝。
安红韶慢慢的侧头,看李余音双眸里平淡不惊,“表姐可知道,这两句诗出自何处?”
李余音摇头,李太傅确实满腹经纶,可是家中那么多事,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孙女学识,乔氏虽说已经尽量的挑出时间,供她们读书,可是纸笔太贵,终究读的书有限。
所以,那两句诗她并不清楚。
安红韶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这诗好巧她是读过的,是难得看的几本游记,上头正好有这么一段,是记载大儒苏先生写这诗的情形,而这两句是写给官女支的。
李余音惊讶的张着嘴,所以庞县主该是极为讨厌冯县主的,可是从面上两人如此亲昵,完全看不出她们中间的可有龌龊。
且这些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你若是学识低了,不懂得人家说什么,不定被人骂了还在陪人笑。
“连二夫人。”刑部杜少夫人这个时候又从那些夫人圈里走了过来。
“画舫已经点了灯,连二夫人可要去瞧瞧?”她笑着发出邀约。
相对于两位县主之间的勾心斗角,安红韶自然觉得,跟着这位杜少夫人更安全一些。
这位杜少夫人也是个精明的,同安红韶说话,也不忘了李余音,时不时同李余音说话。
说是去看画舫,其实就是寻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瞧着说话也方便了,杜少夫人瞧着两位县主那边抬了抬下巴,“两位县主是极热诗的,今日赏灯宴,少不得出许多灯谜,一会儿个估计便会比起来了。”
两人实力相当,自然谁都不服谁。
说完杜少夫人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说话直些,若非李太傅曾受苦离京,李姑娘该是同两位县主是一样的身份,着实没必要,去同旁人一样上赶着当绿叶的。还有连二夫人,连大人少年得志,满京城的年轻人有几个有连大人的本事,您在年轻的夫人里头,该也算的上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话杜少夫人说的直白,到时候两位县主争起来,旁人自然要避其锋芒。
若是旁人输给两位县主,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李余音不一样,李太傅家的孙女,即便不封县主,身份也一样高贵,凭什么要输给对方。
杜少夫人这话说的掏心掏肺,也主动的去将安红韶两人拉了过来。
“多谢少夫人提点。”安红韶同李余音连连道谢。
杜少夫人摆了摆手,“两位这么说可折煞我了,只当咱们今日有缘,以后同在京城多走动些。”
说完,杜少夫人似在找什么,而后腰间取下了一个平安荷包,上面绣的很精致,栩栩如生,一瞧便是出自巧手。
杜少夫人递给安红韶,“也没合适的东西赠与少夫人,这是开了光的祈福荷包,我该虚长你几岁,若不嫌弃收下我这见面礼。”
说着,便往安红韶手里塞。
安红韶许是习惯了,看见东西总是下意识的估量它值多少银钱。这还没估量出来,杜少夫人又说开了光的,那是在佛前供过的东西,赠人平安确实合适。
而且,是当着李余音的面,倒也肯定不会有什么阴毒的心思。
只是,安红韶在下意识的婉拒的时候,碰倒这荷包里棱角分明的东西,里面放着纸?
莫不是经文?可是又觉得不像。
若真是经文,该绣在锦帛上,写在纸上存了不多少时间。
除非,安红韶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警惕,“您这般客气,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这东西太贵重,我着实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