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颜玉头一次被连母骂的狗血淋头,抽抽嗒嗒的除了哭也不敢还嘴。
周氏抱着连婧函,看了对面安红韶一眼,此刻安红韶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明显是被这一变故给吓懵了。
“娘莫要担心,二弟定然会无碍的。”这安慰人的话,也只好周氏说了。
连母摆了摆手,“都歇着吧,等老爷有了消息,我让人送信给你们各院。”
她当然也希望无事,甚至理智也告诉她,这么大的案子,一定不会同连如期扯上关系。可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担心总是抑制不住的冒出来。
“娘,我想出趟门。”安红韶也顾不得现在提出这要求不合时宜,可是她真的等不了了。
连母抬头看了安红韶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随安红韶去吧。
二姨娘此刻也不敢多言,领着连颜玉灰溜溜的离开。
安红韶一出连母院子,便交代冬青,立马安排下去套上马车出门。
“弟妹。”周氏将婧函交给了乳娘,便追了出去,“你这个时候出门做什么?有消息父亲自然会告诉咱们的,若真是出事了,再想法子也不迟。”
周氏看劝不动安红韶,只能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去忙,等得了消息婆母便会告诉你。”
同样,此刻安红韶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有没有事,是问完话就出来了,还是要受什么皮肉苦?
安红韶屈膝福了福,没再同周氏客气,连忙上了马车。
“那舅父,能不能使银子,让下头的人赶紧将如期放回家?”安红韶有些急切,去大理寺那种地方,她也知道,终归是没好的。
她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出现这样的事,因为连如期当差的特殊性,很多时候夜里就不回来了。安红韶没在乎过,他那个没有回来的夜晚,究竟是在宫里还是在大理寺。
这个时候,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都不管用了。
安红韶甚至都不敢想,上一辈子她逼着母亲来祖父这,求他们为潘泽宇铺路时候,该让旁人多震惊
“多谢嫂嫂提点,只是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安的厉害,就当出门为夫君祈福了。”周氏这么提心自是好心,安红韶即便是再着急,对人也得好言好语的解释。
心里紧张也不好在连母跟前表现的太明显,人家儿子出事,不定比自己还需要安慰。
乔氏听完心疼的将安红韶揽在怀里,她们新婚就出这样的事,着实可怜人,“余音,你亲自去告诉你父亲去,让他不要过来了,直接去打听清楚了这事。”
“多谢舅母,给舅母添麻烦了。”安红韶不好意思的低头。
说是连如期所在的卫所,同另一个一直不和,在连如期成亲休沐的时候两方起了争执。而指挥使是偏袒另一方的。
乔氏顺着安红韶的发髻,“放宽心,这种事在朝中是极为常见的,连家还有一个尚书扛着,下头的人想做什么,都会掂量着。”
乔氏素来利索,嘴上不停。
说话间来到了乔氏屋子,乔氏一看安红韶穿的单薄,赶紧让下头的人添火盆,“红韶莫急,你告诉舅母可是连家的人欺负你了?”
二舅父是掌灯的时候回来的,连如期被带走问话的原由也知道了。
安红韶能想到的,只有乔氏这边了。李氏内宅厉害,可是安家朝中没人,打听朝中的事估摸也就是找娘家人。
按道理说,连如期成亲,起冲突的时候连如期也没在场,后来当差去,没必要杀人,太不吉利了。
安红韶眼眶微红,强撑着没有落泪,“惊着表姐了,只是过来探个消息。”
所以,按照二舅父的判断,连如期应该是没什么事,大理寺那边只是例行公务罢了。
安红韶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了。
尚书跟那些挂着爵位的人、官员不同,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掌权的人,莫要说下头的人了,就是圣上做决定,也会三思而后行。
如此,他们卫所的人每个人都会仔细的盘问的。
二舅父摇了摇头,“这不是下头的人案子,关系到圣上身边的人,必然是已经惊动圣上了。”
安红韶也顾不得同旁人周旋,直接让人禀报,先去见二舅母。
握住安红韶的手,冰的扎人。
李太傅倒是能知道一些,只是他年岁大了,惊不的事。若是提前知道了也还好,若是人家不知道,突然闹这么一出,惊吓到外祖父怎么办?
连家那边,连父同连如信都关注这事,可人家毕竟是公爹和大伯哥,你还得避嫌不能在后头催着。
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引的连母多想了,得不偿失。
李家也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可遇到大事的时候,都拎得清,这才难得。
这个时候,安红韶承认,她做不到人家大家贵女这般稳重,也做不到关键时刻,立马决定的取舍。
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艰难前行,走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太傅府。
安红韶没法子了,这才跑到了李家。
据说,就在连如期当差的当天一早,指挥使突然死在自己家中。
无地自容!
李余音应了一声,小跑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