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梅被吓得退了一步,这才猛然想起凌彦山这几天也在永吉县,急忙讪讪地往人群后面缩了缩。
见赵红梅老实缩头了,夏衡这才转回脸,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本杂志:
李姐,你看这个!
杂志上印着四个漂亮的艺术体大字:时装周刊,封面是一个手持纨扇,穿着一身薄荷绿改良旗袍裙的女模特,古风雅韵一身飘然。
李心兰一下子瞪大了眼:这不是小雅设计的那款裙子吗?都上杂志了?
夏衡一脸自豪:何止是上杂志,这可不是一般的杂志,这是《时装周刊》!南方最流行、最权威的时装杂志!
这款时装,现在不光是在羊城已经成了最畅销的款式,就是沪市和京都的销售商都跑过来进货了!
这一段时间要不是忙着应付这些人要货,我和魏姐早就能回来了。
李心兰惊喜地看向魏敏:这么说,你们这次过去——
她怕在外面说这些不方便,及时打住了话头。
魏敏却有意要把这事说出来:心兰,小雅真是太厉害了,她设计的这几款服装,这次全部都卖成了爆款!
魏敏眉目朗阔,着意加重了语气,这一趟南下,我们发了!
发了?
魏敏一向都是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咋咋呼呼的样子了?
赵红梅又是恨又是嫉妒的,没忍住一通酸气冲出口:安雅才多大年纪,哪里就知道设计什么衣服了!
上面的衣服再好看,谁知道是不是安雅设计的?就是神童也没这么全能的。
魏敏,你该不会是知道安雅出了事,故意买本杂志回来给她脸上贴金吧!
魏敏一阵冷笑:贴金?小雅还用得着我来给她贴金?赵红梅,你天天蹲在井底,还当真天就只有井口那么大一团了?
自己没见识没能力,就不要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了!
再说了,我在这里跟心兰说话,你蹦出来插什么嘴?
难不成你以为还能像头花生意一样,这次又跟在我们后面捡剩饭吃?
我劝你趁早拿镜子好好照照,你可没有我们这金刚钻,揽不了这瓷器活!
我们就算挣了一百、两百万,你也只有眼巴巴干看着的份儿!
把赵红梅引得跳出来,然后掐着脖子大耳括子扇过去,这巴掌可打得真开心!
赵红梅气得跟一只蛤蟆似的,肚子都一鼓一鼓的。
魏敏理都没理她,转头又跟李心兰报了个小喜:除了服装,这次我在那边还找了个一个头花的代理商,一个月至少要1万块钱的货,我们现在生产能力不足,还得再招几个女工回来......
赵红梅听不下去了,一肚子的酸水几乎喷出来,忿忿拖着屈立军往家里走,一走出小卖部,就忍不住念叨起来:
出去一趟什么没学会,倒是把吹牛皮学得这么纯熟了!
呵呵,一个月还至少要1万块钱的货,一个头花是能吃了还是能喝了?
她怎么不干脆把牛皮再吹大点,一个月要上个四五万块钱去嘛!
还说我是井底之蛙,我看她是想发财想显摆想疯了......
赵红梅絮絮叨叨一路念着,屈立军心里也不舒服。
不可否认,他心里也酸了。
魏敏说的是真是假先不论,光她那一身装扮,跟之前那副朴实的工人形象对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算起来魏敏比赵红梅还大上好几岁,这么一打扮,瞧瞧人家那干练那利落那精神那谈吐,再瞧瞧自家婆娘这窝囊这邋遢这小气巴拉的酸样儿——
自家婆娘活脱脱被衬托成了个土里土气的黄脸婆!实在是让人没眼看!
屈立军压下了心里的厌恶,斟酌着开了口:红梅,我觉着吧,就算魏敏说的夸张了点,但是看她那一身打扮就知道,她这一趟南下肯定还是挣了不少的。
服装什么的我们不懂行就不说了,头花生意反正我们手上就在做着,不如你也去南边看看,说不定能把销路铺得更大呢?
赵红梅一下子就跟嘴上被拉了拉链似的,半晌都没开声,见屈立军殷殷看着她,好半天才支支吾吾:
立军,我听说南边乱着呢,我一个女人家,你让我跑南边?
你看魏敏这趟去南边,都有那个年轻男人一起跟着呢,要不,你请个假,跟我一起往那边跑一趟——
话没说完,就被屈立军沉着脸不高兴地打断了:
局领导刚让我全面负责科室的工作呢,这种时候我哪能随便请假?
赵红梅小声反驳了一句:这怎么就是随便请假了?这可是我们生意的事——
屈立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说了,要让人知道我请假还是跟你去南方做生意去了,在领导面前给我上点眼药,回来还不够我喝一壶的?
要赵红梅一个人出远门,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立即又想了条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