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
一想到一个月能挣三百块,不用三年就能成万元户,屈立军一改往日回家就瘫在椅子上看报纸的习惯,主动跑去了厨房,还督促赵红梅赶紧先找布头缝几朵出来。
赵红梅立即翻了翻自己从厂里拿回来的那几袋碎布,从里面挑选出一块花色鲜艳点的,仿着那朵头花的样子缝了起来。
因为心里有事,屈立军草草炒了两个菜就端出来,一看赵红梅还在低头缝着,连忙凑上前:“怎么样,缝了几朵了?”
赵红梅没注意到他突然凑近,手下一歪,手指头就被针扎了一下,有些气恼地把手上的针线活扔到桌子上:“还缝了几朵,这一朵都还没缝出来呢!”
真是奇怪了,明明她就是照着那头花的样子捏的,可是几针下去,捏在手里看着好看的头花不是这团松,就是那边皱的,完全不成样子。
想了个办法把线缝上来点好固定形状,结果从外面就看得到缝线的痕迹了,一点都不美观。
小小一朵头花,赵红梅是拆了缝,缝了拆,那块布料都差点要被她缝烂了,结果还是没能做出一朵来。
赵红梅气恼,屈立军也憋气,捡起她扔在桌子上的那朵头花仔细看了看,简直就像是一团烂布缝在一起,完全就看不上眼嘛。
屈立军不由念叨了一句:“你手怎么这么笨啊!亏得你还是城里出生的,怎么连人家一个乡下来的都比不上——”
赵红梅心里正在烦躁,听到屈立军这话,立即跳了起来:“姓屈的你什么意思!我就知道你早看上隔壁李寡妇了是不是?
人家不仅心灵手巧会挣钱,还养得一身好骚气,引得你恨不得钻到她家里那边去——”
这声音再大点,很有可能会被隔壁听到,屈立军变了脸色,连忙捂住了赵红梅的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胡说什么啊胡说!小心别人听见!”
赵红梅“唔唔”了两声挣脱了屈立军的手,虽然还梗着脖子,但是声音倒是没先前那么大了:
“你做贼心虚是不是?所以你才怕她听见——”
屈立军又气又无奈:“我做什么贼?我们现在是想做什么事,你说要让隔壁听到了我们在打这个主意,人家会怎么想?”
他们现在……现在……
不就是想做头花嘛……
赵红梅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却也知道自家现在是想抢李寡妇做的那门生意,想了想悻悻坐了下来嘀咕:
“本来以为是个小玩意儿,没想到缝起来这么不容易……”
这时候屈立军也不敢说赵红梅笨了,看了眼柳絮做的那朵明显精致有型的头花,眉头不由一动:
“红梅,柳絮不是跟李寡妇那儿学会了缝这个吗?你把她拉过来,让她教你啊。”
缝这些小玩意儿不就是几针钉下去嘛,按说会拿针,就应该会缝。
不过要缝得这么好看,估计里头还是有不少小诀窍。
赵红梅是没入门不知道里头的套路,等跟着学了,还怕学不会?
那个一天到晚蹲在家里的家庭妇女柳絮都能学会呢,红梅好歹还是针织厂的工人。
屈立军话一说出来,赵红梅就没好气地“呸”了一声:“你脑子糊涂了吧?柳絮是被李寡妇请去做工的,这吃饭的手艺,她肯教我?”
屈立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没听懂我说的话?我是让你把她拉过来,跟我们合伙!跟我们合伙了,你说她会不会教你?”
“跟我们合伙?”赵红梅愣了愣,“李寡妇那边是按件给她计工钱,我们这边……那不得出一笔钱出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钓鱼还要鱼饵呢,空手白牙的,不许点利出来,人家愿意过来合伙,愿意教你?
屈立军只敢把嫌弃埋在心里,耐着性子给赵红梅解释:“李寡妇那边是给她发工钱,我们这边就直接跟她提合伙。
她拿一半,我们拿一半,她出工,我们出材料,你再出点手工,到时候挣了钱我们跟她平分!”
赵红梅心疼得一哆嗦:“那岂不是一个月得分她一百五十块?”
屈立军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分,那三百块就只是块画在纸上的大饼!”
赵红梅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那……到时候头花做好了谁去卖?”
她觉得跑出去卖这些怪丢人的,之前她还鄙视李心兰搞个体户呢,自己要是跑去卖这些头花,那不是也成了个体户?
屈立军看着她:“你觉得就徐刚爱人那性子,她敢抛头露面去卖东西吗?”
赵红梅摇摇头:“柳絮肯定不会去的,就算她愿意去,徐刚也不会答应她去。”
本来就是被人看轻的半边户,还跑出去做个体户,岂不是更加丢死个人?
而且柳絮那模样长得还不错,上次还被那个二流子闹了个乌龙上前调戏呢,徐刚哪会放心让柳絮出去摆摊卖东西?
屈立军又吸了一口气:“就算柳絮愿意去,我们也不能让她去!”
“为什么?”赵红梅不乐意了,“怎么着,你瞧着柳絮年轻漂亮,心里舍不得了?她不能抛头露面,我就能抛头露面了?要是被我们厂里发现——”
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