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舟一向对茶水中加香料的喝法深恶痛绝,如果是别人递的茶, 拒绝了也就罢了。但是被李昼眠期待的目光一看, 他竟然说不出来话,勉为其难地抿了一口, 违心地点点头:“好。”
林寻舟默默心想,虽然两个人口味差距好像有点大, 但相处之道,大约就在于包容。
李昼眠立刻笑得更灿烂了, 跟在林寻舟身后一起上了楼,一路跟到林寻舟的房间。
现在李昼眠进林寻舟的屋子轻车熟路, 自觉就找了地方坐好, 向林寻舟道:“林州,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林寻舟看向他, 有些好奇:“什么?”
李昼眠神色不变,嘴角含笑,说道:“我一直听说,明宗有化神期坐镇,十分厉害。我实在好奇, 想问问关于他们的事。”
林寻舟眨了眨眼睛,说道:“明宗的化神期有三位,一位常年闭关, 大长老坐镇议事堂, 林宗主……在宗门里处理事物吧。”
“那林宗主, 他有胡子么?”李昼眠略略思索, 忽然问道。
林寻舟愣了:“……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大长老呢?”李昼眠无辜一笑,“就是随便问问嘛。”
林寻舟回忆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大长老是留胡须的。”
李昼眠挑眉。
他想起刚刚来杀他那人,半张没遮住的脸上就是留着长须的。
李昼眠心里有了算计,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淅淅沥沥的灵雨,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半晌,他终于低声说道:“林州,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云州?如果不愿意,那,那你愿不愿意在陵城定居?”
去云州?林寻舟没想到李昼眠突然来这么一句,怔了一下:“为何问这个?”
李昼眠回头看向林寻舟,笑着解释道:“你看,我是燕王府的人嘛,总是要回去的。不过陵城属于燕王封地,要是在陵城定居也是可以试试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迎着林寻舟探究的目光,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十分投缘,想要与你待在一起……”
李昼眠说的有点脸红。
林寻舟静静看着他,没说话。李昼眠目光有些黯淡,正想转移话题,林寻舟忽然浅浅笑了一下:“我也是要回明宗去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明宗么?”
李昼眠呆了呆,被林寻舟的笑晃了眼,差点就想脱口而出:“我陪你啊。”
但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
李昼眠苦笑一声,没有答话。二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本来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何必纠结那么久远的未来呢。
林寻舟坐在小桌前,李昼眠怔怔看着他,内心反复纠结了好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红着脸递给林寻舟:“林州,这个……”
他手里,是一半的鸳鸯佩。
林寻舟见到这东西,微愣道:“这不是李世子送的那个……”
李昼眠试探着笑道:“这块玉佩很好的,我们一人一半,以后不论走到哪里,玉佩为凭,彼此不相负,好不好?”
林寻舟看着李昼眠手中的鸳鸯佩。玉确实是好玉,莹润透亮,通体晶莹,中央一点朱砂红也别致可爱。只是执玉人似乎有些紧张,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寻舟看,好像生怕他拒绝似的。
林寻舟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一半鸳鸯佩,低声说道:“好。”
管他什么李世子,林寻舟心想,现在这对鸳鸯佩,是属于他和李三七的秘密。
李昼眠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把属于自己那一半的鸳鸯佩自己放到怀里,宝贝的不行,生怕磕着碰着。林寻舟取出自己的剑,把玉佩坠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剑在玉在。”林寻舟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于一名剑修来说,剑是他们十分珍视的事物。林寻舟这样说,是一种委婉的承诺:承君心意,必不相负。
听见林寻舟的话,李昼眠也跟着严肃道:“人在玉在。”
“别这么说,”林寻舟板起脸,“你比玉重要。”
李昼眠立刻挂上笑容,从善如流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
李昼眠一边笑,一边认真地看着林寻舟,观察着他的眉眼,好像要把他的每一丝细节,都要刻画在自己心里。林寻舟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但李昼眠最终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轻声道:“林州,你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不等林寻舟说话,李昼眠又抢先换了话题,摆出一幅兴致勃勃的表情:“林州,我之后有事情要去做,不能陪你。趁今天还有时间,我们去哪里玩啊?”
...... ...... ......
明宗,一川雨坐在执法堂中翻看卷宗,忽然有属下来禀告。
一川雨撑着脸,目光依旧盯着手里的卷宗,懒洋洋道:“说吧,什么事?”
属下恭敬地递上一份拜贴:“是燕王府送来的拜贴。”
一川雨抬头,奇道:“燕王府要做什么?我总觉得没好事……”上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