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向北双手撑着地,左膝微微抬高,尽可能将腰弯低,诚惶诚恐地缩紧身子,真是在止不住地打颤。
事太大了!
连同赵录,亦是满脸震惊地愣在一旁,他认识赵思雪,可火到发紫的女星,竟然不惜葬送自已的演艺事业,甚至豁出去命,帮李民洋爆料。
刚才的传播量难以想象,恐怕全国人民都看到了,福海的事肯定要暴露在阳光底下,接受审视。
可红日河报社究竟握多少资料,又能咬出多少人?比如金向北对着镜头大放厥词的画面。
说句难听的,一旦调查下来,京平的相关同志只听李民洋的举证。
谁死,都是从他口中吐出的名字。
“老子让你跪!双膝跪在地上!”
李民洋一字一顿。
这一嗓子才让赵录回过神,他不由紧张地站起。
“我跪,民洋,我跪下了,啊呀......嘶嘶......”金向北紧咬着后槽牙,碎骨的疼痛顿时令他满头冷汗,又将手缓缓抬起。
“民洋,你看,我连胳膊都举起了,没......没撑地,跪下了,我跪下来了......呵呵呵......”
金向北已经疼到面容扭曲,但还是讨好地挤出笑容。
“少爷,你身上什么味,怎么尿了?”
孙旭卫靠过去拍了拍金向北的脸蛋,喊得格外大声,老秦等一众保卫科的人都哄笑起来。
刺耳的笑声对于出身金贵的金向北而言,无疑是极度的侮辱,可他依旧缩脖子赔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民洋,真......真被吓尿了,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就把当条狗放了,我这辈子都不敢在你面前叫,把有关我的录像毁了好不好。”
金向北磕头哀求着。
京平那位与广自茂的这条线,一直都是金向北在联络,如果李民洋不出具这方面的证据,哪怕损失羽翼,至少可以保下命。
当然了,广自茂、胡清行这些人肯定都要吃枪子的,谁也救不了。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民洋,一切都好谈,只要你放过我。赵录,你快,快点帮我求情啊,让民洋放过我,快点啊。”
金向北声嘶力竭,又冲着赵录嘶吼。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赵录犹豫了,他胆怯地望着李民洋,此刻终于理解,一开始他说的福海水深是指什么?
原来是指他,李民洋,深!
“到底什么情况?”
巡查组一个身形消瘦的后生大声询问,他是小组长,昨夜就是他一直折磨李民洋。
“闭嘴!”
裴俊高喝,反手就给了郝佳一记耳光。
“是不是傻缺,看不清现在什么情况吗!?”裴俊咬牙切齿,莫名的恐惧让他头皮发麻,甚至不敢直视李民洋的眼睛。
如果李民洋将巡查组调查他的事捅出来,别说开春后升职的事,那是要戴上职务犯罪的帽子,被关进去的。
此时此刻,无论是裴俊,还是金向北,更或是稍有涉足的赵录,只有一个想法,自保。要与广自茂划清界限,与彼此划清界限。
“这逼崽子不是个东西!”
李民洋指着郝佳叫骂。
郝佳面露慌乱,根本反应不过来出什么事,下一刻,老秦闪过去,一警棍打在他的膝盖上。
“啊呕......”
郝佳抱着右膝惨叫,而老秦又是几棒子下去,脸颊、耳朵,照着胡乱脸部猛敲,下手贼狠。
“嘶呜......呀呀......啊呀呀......”
郝佳疼得满地打滚,清净的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哀嚎声。
“艹你妈的!”
严来福高吼一声,拿着铁勺冲出来了,他身后还站着一大群厨子。这个饭庄里的人,谁没得到过李民洋给的好处。
黑压压的一片人,贯穿着优良的企业文化。
而见到郝佳如此惨状,以及当前的阵仗,裴俊等巡查组的人都心怂了,不由缩成一团。
“秃子,给脸脸打电话,让他们把那二姨子往死里弄,还有魔都那边,叫包红彬的那条狗,要把它的狗牙敲碎。”
李民洋高喝,眼神中迸发着凶光,接下来就该诚德收网了,一个都别想跑。
“成。”孙旭卫立马拿出大哥大,可低头见郝佳滚到自已腿边,抬脚用力踩踏郝佳的手指。
“啊嗷......”
郝佳用力抽出手指,浑身抽搐如痉挛。
“闭上你的臭嘴,别干扰爹打电话。”
孙旭卫高呼,那郝佳连忙捂住自已的嘴,极其小声地抽搐着。
接下来,大厅里只有孙旭卫一个人的声音,而那番通话极其露骨。
“裴俊,来,你给老子过来。”
李民洋摆了摆手,那裴俊如触电般,先是一颤,旋即缩着脖子靠了过去。
“民洋,我这......都是被逼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毕竟有人下发红头啊,我真没办法。”
裴俊弯腰凑到李民洋身旁,他的这话,已经是在推卸责任了。
“来,坐下说。”
李民洋踢了踢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