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清早的宁静,薛大脸的呼噜声依旧,真不能指望这货接电话,李民洋迷迷糊糊中坐起身子,瞅了眼腕表的时间,才清早六点。
外头的天都黑着。
李民洋连忙下床接起电话,那边冯喜来慌乱的声音,让其瞬间清醒。
“李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有急事找您汇报。”
“说事!”李民洋重重道。
“你得一早给魔都走货,货运车要两班倒,以最快的时间把货送过来。”
冯喜来急道。
“什么!?”李民洋神色一下变得凝重,“昨天走了多少件货?前天不是三万件货全部到库了吗?”
“李总啊……”
冯喜来拉长声音,终于咧着“咯咯咯”地笑起,一张老脸上堆满褶皱。
“一晚上走了一万五千多件货,总回款12万5千有余!怎么样,我这个区域代理够合格吧,李总,您放心,这还只是个开始,魔都市场交给我,您不需要任何担心,没人比我更懂这里的市场,等着用麻袋装钱就行。”
冯喜来吧唧下嘴唇,当下都缩着脖子巴结起来了,就这个市场行情,不允许有自己的小脾气。
李总该是爷了。
“出货这么多!”
李民洋不禁惊呼出声,这个销量,要远高于他对魔都的市场预期,按照如此出货速率的话,三万件货今晚就能清仓。
经历过严打,欲望被禁锢太久,人们对枕边秘密的诱惑根本没有抵抗力,何况魔都这座国际大都市,本就思想前卫,接受力强,且具备足够的消费能力。
看着报纸上倪娜娜的照片,以及电视里的报道,其实对那玩意,已经开始上瘾。
“郭玉山已经把倪娜娜等人的行程透露给记者了,人一到站就会进行专访,舆论还要进一步扩大,我担心后半夜就会把货卖空,得抓紧时间调货呀!”
冯喜来真的急啊,额头上布满汗珠,一方面关乎自己挣钱,最主要的是产品进入空档期,非常影响品牌下沉市场。
“先涨价。”李民洋已然一副女干商嘴脸,“每件涨到十块,这样不是更好算账。”
“啊对对对。”冯喜来阴险地陪着笑。
“至于缺的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发送到魔都,放心,就算福海没卖的,也不会让魔都缺货,冯叔,这事在我们第一次谈合作时,我就向你保证过。”
李民洋发出洒脱的笑声,然此刻的面容却是极其严肃,魔都的市场要远比福海重要。
“谢谢谢谢……”冯喜来逢迎地笑起,他没多想,只觉得有李总的这话就放心了。
可眼下就是李民洋最担心的事,东营厂区的生产力,不足以应对市场极速增长的需求量,如果产品出现空白期,不光市场下沉放缓,最怕其他品牌涌进来。
说句难听的,开个作坊就能生产出情趣内衣,可复制性太强,只有保证足够的产量,才能在“爆火期”,挣得盆满钵满。
李民洋挂断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思虑着这些事,烟灰缸里栽满烟头。
不多久后,房间里的呼噜声终于停了,李民洋提提眉,突然有点不适应,只见薛大脸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郝一豆跟在后面,双眼顶着黑眼圈。
“哥,厂里的职工宿舍啥时候能修好,鹏爷的呼噜声太猛,整宿都不停一下,我根本睡不着,这还咋跑市场。”
郝一豆委屈道。
“偶尔打的一两声吧?”
薛鹏鹏一脸诧异,有些不太相信这鬼话,坐在李民洋身旁,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着抽起,“大清早谁来的电话?我刚准备起来接,发现你已经在了。”
“老冯,昨天走货一万五千多件,想必今天就能把货清完,务必在明天黑之前,把福海的货送到魔都。”
李民洋摁灭烟头站起,都懒得看鹏爷,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什么!出了一半的货?”薛大脸惊呼一声,烟都掉在地上,又连忙捡起,吹了吹后,又叼在嘴里。
“可是福海的出货也很猛,昨也卖了不少,再给魔都调的话,咱这该怎么办?”
郝一豆连忙问,也跟着站起。
“魔都市场是最关键的,毕竟模特队可是人家那里的,舆论影响会更大。还得从根本解决问题,短时间提量的话,只有与其他服装厂合作才可解决。”
说着,李民洋已经换好衣服,“赶紧去厂里,给魔都再送三万件的货。”
“哦,知道了……”郝一豆嘟着嘴,心里有些委屈,觉得民洋哥有点偏心。
“你小子。”李民洋笑骂,拍了拍一豆的头。
随之薛大脸跳起来,一个鼻窦已经甩在郝一豆脸上,“眼光放长远点不行?就守着那一家小店?出息!”
郝一豆恍然,被扇老实了,用力点头,李民洋倒也省下说了,鹏爷的总结永远是那么精辟。
随后三人匆匆出门,李民洋刚到厂区门口,就见秃子风尘仆仆地走来,那样一看就是有事。
“民洋,我有事跟你说。”
“我先说吧。”李民洋点点头,与孙旭卫并肩往厂区走去。
秦胜利正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