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都这样了,还要和别人结婚吗?”
园子喘着气,嘴巴里的苦味还是没下去,一听这话更懵逼了。
什么“这样”啊?
结婚吗?
那她就算是绝症了,该结婚还是得结婚啊,哪怕怀不了孕,那临死之前不还得取个卵子方便代孕什么的吗?
茫然的特别理直气壮。
夜斗一看她没反应,整个人都委屈起来了,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帅气塌的一干二净,抽了抽鼻子,浮夸的抬手抹掉一把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啊……”
园子也想:是啊,怎么回事啊?
“怎么才是几天没见,就变成这样了呢……”
夜斗整个人都塌成了软哒哒的一团,垂下眼帘沮丧道:“园子……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
园子也跟着重复:是啊,才十几天没见,怎么就——
不对。
“我喜欢谁了?!”
红晕未散的铃木小姐大惊失色:我是喜欢上了谁自己没意识到吗?
夜斗也跟着一愣。
“不是那个什么杀手吗?”
他一抬头去看黄金老头,不,是黄金老头手边那个通讯器:“叫卫宫……什么的?就是园子想和他结婚的那个人!”
园子此时脑子里闪过诸如【哇撒我在黄金老头眼前和人kiss过哦】【四舍五入是不是在长辈面前开过一次车了】【他和我大伯关系不好,应该不会打电话告家长吧?】的念头,身体却很诚实的反驳说:“谁说想和他结婚就是喜欢他了!”
她相亲八百多回!
喜欢过谁了吗!?
夜斗猛地把头转回来,动作大到园子怀疑他颈椎骨都咔哒了一声,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迸发出肉眼可见的喜悦,然后他在下一秒——
——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烤红薯。
这人害羞起来这么迟钝的吗……
说好的没脸没皮呢,园子保持着那个卡在茶几和沙发缝隙里仰面朝天的扭曲姿势,身上压着扭糖似的哼哼唧唧的一大坨,一边无意识拍着颈边这人的后脑勺,一边费解:
她俩这个姿势……是不是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
又过了一刻钟,红薯慢慢恢复了白薯,大家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是真的想娶卫宫切嗣。”
铃木园子以这句话为开场白。
“就入赘这件事来说,他水平够(履历可花,技能可多),业务熟练(啥都干过),有相关经验(嫁入豪门爱因兹贝伦九年)。”
这是客观事实。
园子又说:“冬木毁坏的太严重了,按理说参加圣杯战争那几家都该赔钱,但是光死就死了一多半,放卫宫切嗣出去工作,干一百年也不过九牛一毛,按照和御柱塔的协议,大部分的亏损其实还是铃木家背。”
“那与其多这一道手续,不如直接让他在铃木财团干活儿。”
不给工资就行。
最重要的是,卫宫切嗣是个罪犯。
园子的脑子虽然只有直线,但也因为简单,冷静的特别直接。
她第一次相亲碰到西门总二郎时,几乎瞬间陷入了迷恋,但哪怕那时候她还迷恋着西门,但依旧硬撑到通天彻地的第七感过去,撑到她不再觉得【西门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才和母亲开口说可以订婚了。
怕的就是一旦被爱情糊住脑子,西门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说是入赘,反而被人家李代桃僵。
在正常社会秩序下,要保证“入赘”这件事的安全性,首先,园子不能被骗(这个有点悬),再就是公司不能被架空(但招人家来就是帮她掌权的,所以这条也悬),最后就是她不能英年早逝,让对方毫不费力的打包接收遗产。
在这个前提下,似凤镜夜这等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男人,反而成了危险分子,三个月就出了局。
但卫宫切嗣不一样。
西门或是凤想吞掉铃木——哪怕不吞,只是抽铃木的血回馈母家——都是可以操作的,一旦缺少监管(比如长辈们都死了,园子自认是玩不过他们的),那事情能严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可卫宫切嗣是个罪犯。
自此之后,他必然会失去绝大多数政治权利,从头到尾被监控到死,干什么都有人盯着,一旦做超出界限的事情,哪怕只是表达出一点点意向,立刻就会被逮捕。
而在这种前提下,一旦卫宫切嗣嫁给了她,监管这个“入赘者”的,就不再是铃木家、铃木财团里支持着她的亲信、亦或是整个财阀阶层的风闻和舆论。
而是【法律】本身。
哪怕这些【法律】,普通人一辈子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它的约束力度,比常规法典最少多三个加号。
“只要地下社会的秩序一天不崩,”说到这里,园子暗搓搓瞄了黄金老头一眼,“卫宫切嗣身上的‘枷锁’就一天都在,他的可靠程度,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比起之前找个老公干长工的活,不如直接拉个没有自由的长工,先来占了老公的坑!
园子心说省老鼻子事了,这要是个签了卖身契的长工,上岗以后她连账都不用查了!
——也就是说,连看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