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奇戴着一双白手套,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先对各个区域的卫生进行检查。
卫生检查,不是要挑出哪个班卫生收拾的好,而是要找出卫生收拾不好的班。
评判标准也很简单,吴士奇用手这么一蹭,白手套要是变了模样,ok,这个区域由哪个班负责,哪个班就算是和流动红旗无缘了!
毕竟卫生工作优中选优是一件很难的事,这种评判方式最为合理。
三班和六班就折在了这一环节,主要是这两个班的运气不好,
吴士奇也不嫌脏,专挑厕所犄角旮瘩去摸,指尖瞬间沾染上一层漆黑的灰尘。
三班长和六班长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同病相怜的笑容。
这要是放到十几年前,武警内部作风更为凶悍的时期,这群新兵蛋子敢放不下身段嫌脏,班长操练不死他们!
现在就不大行了,新兵连什么阶段带兵该用什么方式,那都是有规定的,
过了这个月,哼哼。
其他区域就大差不差,各班长那都是应付检查的老油条了,有他们带队,吴士奇没能挑出什么毛病。
在小本本上记下三班和六班,吴士奇带着各班排长,来到一班宿舍门口,准备开始检查内务。
像这种逐步淘汰,最终选优的检查方式,也是部队里各项评优评奖方式的缩影。
只要干的比一个中队的战友出色,各项奖励跑不了。
刚进一班宿舍,吴士奇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的被子?”
顺着目光看去,摆着一床歪歪扭扭的被子,掐出来的线条虽直,但却歪了方向,能看出来它的主人是想努力把她叠好的,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一班长上前一步,赶忙答道。
“报告队长,这是权世乾的被子。”
吴士奇的眉头依旧紧皱,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把被子扯散,扔在床上。
这是留了情面的,重新叠一次也不费什么事,扔进水房或者厕所才叫真的折磨。
心高气傲如权世乾,自然是想样样争先,内务方面也不例外。
可权大少爷在家的时候,别说叠豆腐块了,扫把都没握过一次,内务方面搞起来很是力不从心,有劲使不出来。
但部队里可不管这么多,都是一批入营的新兵,别人能叠好,你为啥弄不好?
吴士奇紧接着有样学样,又扯散两床被子,要不是考虑到一个班里一半的被子都被扯散,一班长的脸上实在挂不住,还有两床被子吴士奇也得扯散。
就这,一班长的脸色已经难看的要死了。
一个连队里,一班那都是尖刀班,攻坚班,真要有战争,一班里的战士就是那种共饮一杯酒,笑谈烈士陵园见的人物。
虽说新兵连没这个讲究,但别的班排长都在这看着呢,
不用想,接下来一班新兵的日子,肯定要难过起来了。
一班检查结束,吴士奇转身就走,神情严肃,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聂海锋前几天说过,要来三中队看看内务情况,眼下检查开始了,聂海锋却迟迟不见踪影。
不来还好,吴士奇就怕他来,一班被子搞成这个鸟样,后面的班就算有几个拔尖的,又能好到哪去?
再来几床权世乾这样的被子,让聂海锋看见了,吴士奇免不了又得挨一顿收拾。
怕什么来什么,吴士奇前脚刚走出一班大门,后脚聂海锋的身影就从楼梯口慢慢浮现。
众人见状,赶忙立正站好。
“参谋长好!”
吴士奇把小本本放在身侧,跑到聂海锋脱下手套,立正敬礼。
“参谋长同志,三中队正在组织内务卫生检查,请您指示!”
聂海锋抬手还礼,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
“继续。”
“是!”
吴士奇应的干脆,却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宇。
人群中,张宇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吴士奇顿时如释重负,带着聂海锋走到二班门口。
聂海锋身为领导,肯定要先进去。
只是吴士奇刚毕恭毕敬的打开大门,聂海锋却突然在门口站住不动了。
半天,聂海锋压抑着怒火,不阴不阳的开口说道。
“吴队长,这班战士的内务搞得不错嘛。”
一听聂海锋是这种语气,吴士奇顿时慌了手脚,赶忙跑到门口,对着屋里的景象望去。
这一看,吴士奇也愣在了原地!
二班的内务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一床床足以拍照传阅,向外展示军人作风严谨的标兵被,就摆在二班新兵们的床头!
张宇身为班长,叠出的被子与之相比,都显得稍有不如!
最最重要的,二班所有新兵的被子看起来就好像精准的复印品,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差别,就跟一个妈生出来的一样!
见状,吴士奇当即叫苦不迭!
老张!你害惨我了!
当了这么多年基层主官,新兵的被子能叠成什么模样,吴士奇心中有数。
要说二班这些标兵被,能是新兵叠出来的,打死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