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还得去趟太妃那儿,一会儿让人把方子送来。”
程斌却是行了礼,径直离去了。
七月十五,
隆福寺街口摆满了小摊,难得出宫的苏大公公正在四处搜罗小吃。
小英子最近在圆明园忙着,都是七喜儿陪在苏伟身边。
“师父,你别走太快了,后面侍卫跟不上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么多人呢。”
苏伟挤出人群,往道路另一侧吹糖人的摊子走。
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小贩们喊声不绝,苏公公眼里只有吃的,耳朵里也没听进什么有用的。
直到一声马儿嘶鸣,突兀地炸响人群。
“师父!”
苏伟迟钝地抬起头,一匹高头大马,已经穿过了人群,直奔他而来。
“小心!”
危急时刻,巴彦等一拨侍卫还没赶到,七喜儿已经炮弹一样的冲了过去!
借着巨大的惯性,将苏公公连着身后的人全撞到了街道另一侧。
“我靠!”
背部“咚”地一声挨了地,苏伟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苏公公!”
巴彦一伙人这才赶过来,手忙脚乱地扶起他。
“给我把人抓回来!”
苏公公怒从心头起,“天子脚下,敢在闹市纵马,不要命了!”
“是。”
这话正说着,又有三四匹马跟了过来,也是因着街上人多,实在走不动,前头的那匹也没能走出多远,都让御前侍卫给拦了回来。
这伙人也是胆大包天,撞了人也一点不慌,让人拽住了马缰,还昂首坐在马上。
为首那个身材发福,脸庞圆润,嘴角嵌着笑,看着路旁还扶着腰的苏伟道,“今儿是不凑巧,撞了尊驾,可咱们有差事在身,也是不得已。”
说着,向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
看起来是跟班的往袖口里一掏,竟直接扔出一锭金子来。
金子咕噜噜地滚在地上,人群里一阵骚动。
苏伟刚想低头看看是多大的,七喜儿抢上前一步,一脚将金锭踢飞了。
说来也怪,那飞出去的金锭竟直接砸在了为首之人的马腿上。
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那一看就是千里良驹的马,竟当场扬起了蹄子,将马上的人甩了下来。
“哈哈……”
人群里一阵哄堂大笑,这下那几个目中无人的在马上待不住了。
纷纷下了马,有的去扶那个摔得比苏伟还惨的,有的竟撸起袖子,打算要动手。
“等等,等一下!”
“将军还没进京,不宜张扬……”
那被掀下马的人倒还有些理智,压住了同伙,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指着苏伟的鼻子道,“尊驾看似是个有身份的,只是你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敢不敢报上名来?咱们他日再论!”
苏大公公听见了那句“将军”,嘴角一勾,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些,“不用他日再论了,回去问问你们年大将军!”
为首之人立时一惊,还没来得及再问,就听身侧的人,幽幽地道,“他的奴才撞了皇上的奴才,他想怎么办?”
午时,养心殿
“李维钧的折子,”怡亲王把手里的奏章递给恂亲王,“参奏年羹尧收受赵之垣二十万两白银。”
“李维钧当年不还是年羹尧举荐的吗?”
恂亲王深觉荒唐,“当时我虽然还在边关,也听说年羹尧为了推举李维钧,多次弹劾赵之垣的事儿了。这怎么一转身,黑变成白了?”
怡亲王看了一眼埋首案头的雍正爷,微微笑了笑,“皇兄一早就让我接触李维钧了。李维钧的嫡妻去世后,他不顾族亲反对,硬是将一名小妾扶正。这名小妾是年羹尧最信重的管家,魏之耀的干女儿。”
恂亲王深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
怡亲王继续道,“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自然是不牢靠的。年羹尧收了银子,肯定是要帮赵之垣复官的。李维钧的任期也没多长时间了,他能不着急吗?”
“因利而聚,必然也要因利而散,”雍正爷开了口,两个弟弟都看向他。
“朕这几年,没少提点年羹尧。虽然身知他是个有野心的,但也着实爱惜他领兵作战的能力。可惜啊,他最终也没能体会朕的用心。”
“年羹尧在川陕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不断培养自己的心腹,打压不肯向他低头的。再纵容下去,只怕要出大事了。”怡亲王严肃地道。
“十三哥这话没错,年羹尧排除异己是在先帝时就开始的了。我在边关时,他尚且有所收敛,我现下回京了,只怕军中除了岳钟琪,没人能再抗衡他了。”恂亲王直言道。
“你看岳钟琪这人如何?”雍正爷问道。
“岳钟琪与年羹尧不同,他不是个爱好权势富贵的人,他平生最喜爱的事,大概就是研读兵法,带兵打仗了。年羹尧一直十分欣赏他,但他跟年羹尧谈不来,除了军事上的指令,其余时候他都不爱搭理年羹尧。”
雍正爷微微点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张保掀了门帘进来,瞅了一眼两位王爷,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