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着头,“不过,这事儿牵扯十四福晋,牵扯寿康宫。恕奴才不敬,怕是不能任由贵妃娘娘处置。”
年氏眸光一缩,带着护甲的手指在石桌上刮出白印,“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由不由本宫处置,也不是你一个太监说了算的!”
凌兮站在一旁,听见这话都是一惊,暗地里拽了拽年氏的衣袖。
苏伟面上并没有多大变化,声音仍是安定的,“奴才平日往寿康宫去得多,皇上纯孝,奴才也不得不多为太后考虑,还请娘娘恕罪了。”
“你想干什么?”
年氏尚未反应过来,一群小太监已经涌上来,打算扶走快要昏迷的完颜吉珠。
“大胆!来人啊!”
翊坤宫的奴才们闻声而动。
年氏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抬手指着他道,“今天没有打完二十杖,谁也不准走!给我把苏培盛压起来,本宫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敢以下犯上!”
这话一出,本来听令而行的奴才们却霎时间愣住了。
压下苏培盛?谁敢啊?
凌兮一见她们自己宫里的奴才都不动了,连连压着嗓子斥道,“你们都疯了吗?没听见娘娘的话吗?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分不清了吗?”
话是没错,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但就是没人敢先走出那一步。
苏伟就在原处站着,眼看着年贵妃被生架在高台上,颜面扫地,却不肯像往日一样,自退一步,给人个台阶下了。
毕竟,他今天,也是寒心寒肺,从头冷到脚的。
“凌兮姑娘这话说的对啊。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世人心里总有数的。贵妃娘娘和娘娘的兄长,也需得时刻谨记才好啊。”
年氏像被人一刀捅了心窝子,瞬间身体都在颤抖了。
“苏培盛,你,你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真的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吧?你以为皇上的家事,是你自己的家事吗?”
苏伟微微侧身,脚下一顿,“……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站住!苏培盛!”
“娘娘——”
年贵妃怒急攻心,当场倒了下去,翊坤宫的人顿时乱成一团。
养心殿
怡亲王与隆科多都在殿前奏事。
“山西正在闹饥荒,百姓流离失所,巡抚却隐瞒不报,对灾民不管不问。”
雍正爷把一封奏折拍在案上,“还是一个朕派去祭祀华山的吏部郎官,上折具奏,朕才知晓。”
“山西巡抚德音也是前朝老臣了,”隆科多开口道,“许是担心边关尚有战事,朝廷支应不开,才暂时没有上奏的吧。”
“朕已下诏询问了山西之事,可德音却回报说,山西并未遭灾。”雍正爷面色阴沉。
隆科多低下头,未再答话。
怡亲王从旁道,“那个郎官倒是个可用的人。”
“吏部员外郎田文境,朕已经召他回京。德音既然连自己属地发没发生灾情都不清楚,那就尽早让贤吧。”
“皇上圣明。”隆科多未再说什么,与怡亲王齐俯身道。
“眼下天气渐热,圆明园也该修葺了。”
怡亲王重提一话,“只是如今,圆明园守军太过单薄,若做御园避暑用,实不能周全。”
雍正爷捡着桌上的奏章,看起来似乎并不大在意。
“护军营近期有所缩减,就先从步军营调取吧。待兵丁补充上来,再行填补。”
“臣遵旨,”隆科多也未多想,只俯首应道。
“皇上,”张保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左右看看,却并未直言。
怡亲王赶忙道,“臣弟还要往内阁一趟,先行告退。”
隆科多也跟着行了礼,两人一起出了养心殿。
“出什么事了?”
殿内正在商议政事,等闲时候,张保是不会随意进门的。
“皇上,是翊坤宫……”
张保有些踌躇,“贵妃娘娘在御花园晕倒了,说是,说是……”
“快说!”
“说是跟苏公公起了冲突……”
翊坤宫
年贵妃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丁芪为贵妃诊了脉,正在跟下人交代着。
“皇上驾到——”
一屋的奴才下跪行礼,雍正爷叫了起,神色很不好。
“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并无大碍。”
丁芪俯首答道,“贵妃娘娘只是动了肝气,略伤肺理,待微臣开了药方,化去血痰,再精心调理一段,定可大好。”
在床边伺候的凌兮,听完这话,几步上前,跪在雍正爷身前道,“万岁爷,我们家主子平时惯会调养身体的,怎知出门一趟,就平白糟了这么一起子罪。您刚刚是没看到,主子她胸闷难忍,气都喘不过来,要不是太医到的快,奴婢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凌兮哭的凄惨,年氏被用了针,眼下都还未醒,奴才们各个红着眼眶,一屋子的凄风苦雨。
雍正爷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张保偷偷觑着他的神色,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苏培盛呢?”
“回皇上,”张保微微顿了顿,“苏公公送十四福晋出了宫,眼下似乎去安置那个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