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瓷器摔碎的声音伴着太后娘娘的一声哭嚎。
清菊身上一震,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硬是闯了进去。
太后披头散发地跌在软榻上,雍正帝一脸冰寒地立在圆桌旁,地上满是白瓷茶壶的碎片。
“皇额娘既然如此思虑,那儿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皇额娘想住在永和宫,就住吧。胤禵回来,自然要去宁寿宫拜见太后的。皇额娘能不能见得到,儿臣就不敢担保了。”
“胤禛——”太后声嘶力竭,“哀家当初就不该生你!你就是个冷血冷肺的,你没有心!”
走到门口的雍正帝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看那榻上状若疯狂的妇人,“皇额娘说得对,可是您到底生了我。您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没必要把您当母亲!”
榻上的妇人脸色瞬间苍白,牙关一咬,撑起身体,就往墙壁冲去。
“太后!”
清菊正好闯进了门,堪堪挡到了太后身前,两人撞到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门外,李勤之也是一抖,刚想进门,就被张保抬手拦住了。
“苏公公!”
邱海突然叫了一声,几个人转头看去,就见苏大公公风风火火地进了永和宫的大门。
这边,苏伟还没来得及走进殿里,那边雍正爷就推门出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俯身下跪,一个个战战兢兢。
“叫太医来给太后看看,多开些安神的药。”
“是,”李勤之头磕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
院子里只有一个人没有跪下,而是硬挺挺地站在院子中央,盯着雍正爷的脸看。
“回去吧,”胤禛走到苏伟身边,“不用再来了。”
苏伟转头看去,胤禛已经提步往宫门外走去,张保见状,连忙爬起来跟上。
永和宫重新寂静了下来,宫门被重重地合上。
内殿里,太后被清菊搀着,在墙壁边儿坐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站起来,重新走到软榻边。
“太后,您何必要这样啊?您这么做,只会让皇上更生气。”
“他不会放过胤禵的,他话里话外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太后流着泪坐在软榻上,“那些人说的没错,胤禛根本不会顾念什么兄弟之情!”
“太后……”
“皇上如果不顾念兄弟之情,就不会如此跟您大动肝火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太后跟清菊都是一惊,往门口看去,才看到门外站了一个人。
“苏培盛?”
“大胆!”
太后目眦欲裂,“谁让你进来的?你仗着得皇上宠幸,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苏伟皱了皱眉,提步迈进了门槛,“太后如此下去,又何须别人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好歹也是伺候先帝多年的嫔妃了,先帝大丧未过,您这般披头散发的面貌,丢的可是先帝的脸面。”
“你放肆!咳咳……”太后急怒,话一出口却又咳个不停。
“太后!”清菊也急了,转头向外喊道,“来人啊,把苏培盛给我赶出去!”
苏大公公扬着下巴站在门口,门外窸窸窣窣了一阵,又很快没有了声音。
清菊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苏伟一步步走进了殿内,“太后娘娘,不,看来您不想当这个太后,那么德太妃娘娘。您有一件事别搞错了,您有如此尊荣,有如此地位,是因为您儿子做了皇帝。否则,您就跟其他太妃一样,此时要么等着儿子接自己出宫,要么等着迁到宁寿宫去老死。要论先帝宠幸,您比不上宜妃,要论地位尊崇,您也比不上贵太妃。您现在还能在这儿撒泼叫骂,只是因为,您有一个做了皇帝的儿子!”
“皇帝?”
太后突然一笑,“他配做皇帝吗?为了做这个皇帝,他都干了什么?封锁畅春园,封锁京城,拘禁皇子!先帝到底是怎么去的?你们当真以为满天下里没人怀疑吗?”
“有人怀疑又如何?没人怀疑又如何?”
苏伟停到了软榻前,一把推开了企图阻拦他的清菊,“太后娘娘,奴才不知您听了谁的挑唆,但您实在太傻了。皇上登基已成定局,您凭一己之力,想抗衡皇权?殊不知,您是成了别人手里的刀,亲自把到手的太后之尊埋进了泥里!”
“哼,什么太后之尊?本宫根本不在乎,本宫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德妃强硬地转开头。
“您什么都不在乎?”苏大公公眯起了眼,“那十四爷呢?”
“十四爷的命,您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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