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祭祀昭陵,眼见天降大雨,特来此等候。此地荒芜,到锦州还有段路程,王爷不如先到草民别庒暂宿,等明早天晴再走吧。”
“这样也好啊,王爷,”傅鼐在旁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雨下的太大了,前面的路怕会越来越难走了,咱们天黑要是进不了城,夜里就太危险了。”
“那也好,”雍亲王点了点头,“劳烦尹老佐领了。”
“王爷客气,草民在前头带路,”尹泰又行了一礼,自去前方引路。
祭祀的队伍跟随尹泰一行人,下了官道,没多远真到了一处别庒。
别庒不大,前后三进的院子,都是茅草屋,但建的宽阔,别庒周围绿树掩映,很有一副桃园风情。
傅鼐等人不敢怠慢,分派守卫守护四周。
雍亲王一行进了正堂,尹泰连衣服都不及换,连忙让人上了姜汤。
“热水都早早准备好了,只是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怕要委屈王爷、贝子和世子了。”
“尹老佐领客气了,碰到如此大雨,我们能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已是大幸了,哪还能挑挑拣拣的?”十二阿哥笑着客气道。
给雍亲王准备的房间里,已经放了盛满热水的浴桶,傅鼐自带人守在外面。
“快把湿衣服脱了,看看后面的伤口有没有碰到。”
“没有,没有,早就长好了,碰到也没事儿。”苏伟大大咧咧地,还是被四阿哥拽着,脱了里衣。
“那个尹泰来的也真是时候,要不非得出事儿不可。”
“是个会办事的人,不过也要看看他是否另有目的,”四阿哥检查了苏伟背上的伤口,好在皮肤还嫩的伤疤上没有碰出别的伤口来。
“跟爷一块儿洗洗吧,去去寒,别再病了。”
“就只是洗洗啊,你别想干别的!”苏大公公郑重警告道。
“爷刚祭祀完三陵,这又是在外面,不会有那种心思的,”四阿哥表现的很正直。
雍亲王洗漱完毕,来到正堂时,已经一个时辰以后了。
天色已经黑透,尹泰已让下人准备好了晚膳,外面轮值的侍卫也都喝了姜汤,换了干爽的衣服。
“尹老佐领真是想的周到,我们这么多人,只怕临时到哪里歇脚都会手忙脚乱的。没想到你这别庒上,下人没几个,倒是井然有序的。”十二阿哥颇为惊叹。
“让几位贵人笑话了,”尹泰在雍亲王的强烈要求下,勉强与他们几位同席而坐,“草民一贯重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里妻儿老小皆是如此,下人们也都同样要求。时间长了,自是会有些不同。”
“尹老佐领是因何休沐了?”雍亲王问道。
“回王爷,草民是因病祈退的,在任锦州佐领前,草民曾在京就任国子监祭酒,三年期满才调任锦州的。”
“原来曾是国子监祭酒啊,怪不得老先生处处儒士风范,”十二阿哥乐呵呵地道。
“贝子爷见笑了,”尹泰很是谦逊,颇得众人好感。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尹泰向雍亲王介绍了很多锦州本地的风俗民况,言谈间也很有见解。
晚膳用完,雍亲王想了想问道,“老先生可有子在京致仕?”
“回禀王爷,草民五子尹继善,正在京准备会试。”
既在准备会试,那就是已经中了举人了,四阿哥点了点头,“当令我见。”
尹泰连忙起身,躬身道,“多谢王爷,若小儿得中进士,一定祈见王爷,能听王爷训导,亦是小儿福气。”
四月十八,京城
回雍亲王府的马车上,弘盼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木头盒子。
小书子一路盯着弘盼,只知道这盒子是他中午时,从乾清宫抱出来的,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阵子,弘盼阿哥总会时不时地跑出去找弘晳阿哥,也经常跟弘晳阿哥一起去陪万岁爷用午膳。
弘盼谁都没跟谁说,小书子嘴巴也很严实。虽然两个人都搞不懂这件事为什么要保密,但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说出去了恐怕会引来很多麻烦。
“主子,你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眼看着要到王府了,小书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弘盼“嘿嘿”笑了两声,冲小书子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只描金绘彩的牡丹龙凤纹青釉底儿笔筒。
不过,让小书子吓了一跳的不是这只笔筒过分夸张的颜色花纹,而是笔筒底部,盖了“供御”的底款。
作者有话要说: 尹继善,四爷的草台班子要赶紧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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