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愣了半天,竟莫名有点儿心虚,“我,我那是有话要问,再说——”
苏大公公想到什么蓦地一停,顿时不忿起来,“诶,不对啊,人那是摆明冲着你来的。再说我一个太监,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是在这儿故意给我声东击西是不是?”苏伟两手环胸,扬了扬下巴,“今儿可连傅鼐都差点没把持住,不是我夸张,七喜儿那张漂亮脸蛋说是折煞众人也不为过吧?”
“漂亮?”
四阿哥皱起眉,把面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又沉思了良久,最后默默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
苏伟嘴角一歪,满脸不以为然地挥手,然挥到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真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啊?”
四阿哥冷静摇头。
苏大公公慌了,他咬着手指死命回忆过去这几十年,他家王爷从小豆丁长到人高马大,似乎除了他,真的没有再对任何美好的人或事物表现出欣赏的态度。
他还记得当初宋氏、李氏、福晋先后嫁进正三所时,四阿哥跟他讨论的也永远都是这些人为人处世的态度,背后的心思**,从来没有美丑一说。
完蛋了,一直自诩是一个出色培养者的苏大公公在这一刻深切地认识到,他辛辛苦苦陪伴长大的四阿哥,很可能患有严重的审美缺陷!
“恐怕是因为爷之前跟万祥传的那些谣言,”四阿哥从苏伟手里拽回书,对于苏大公公莫名其妙的悲痛眼神视若无睹,“爷现在没有时间应付那些,明天你就把人送回去。”
“好歹也是梁公公的干儿子啊,”苏伟抽了两下鼻子,语气有些蔫蔫的。
“爷还用不着买一个太监的帐,”四阿哥重新翻开书,“念在他曾经帮过咱们,这次的事儿爷也不跟他计较。你告诉他,让他把心思都用到正地方去!”
苏伟瘪瘪嘴,往四阿哥腿边靠了靠,“本来我也没想真留下这人的,只是今天看到他,我突然有点儿想法……”
四阿哥蓦然抬头,眼寒如冰。
“诶呀,不是那个想法!”苏伟受不了地拍了四阿哥一巴掌,“你今儿看清他长得样子了吗?没觉得他眉眼间像一个人吗?”
“像谁?”四阿哥的声音还有些沉闷。
苏伟放在四阿哥腿上的手轻划了划,“像以前毓庆宫的那位啊,太子爷的哈哈珠子,富察徳柱!”
四阿哥一时愣住了,半天没说话,苏伟砸吧砸吧嘴继续道,“我今天问过他了,他是四年前进的宫。算算日子,正是太子复出理政那年!”
四阿哥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慢慢摇了摇头,“即便如此,也不过是颗废棋了,留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废不废棋也得看在谁的手里啊,当初嘉怡不也是颗废棋吗?”苏伟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当初挑中他的那些人,现在看他进了雍亲王府,可能无动于衷吗?再说,梁九功那个人,做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眼下我对那个七喜儿,可是好奇的紧啊。”
翌日,雍亲王府里出了件不小的稀奇事,四阿哥跟前最得脸的苏大公公,既李英之后过了十八年,终于收了第二个徒弟。
敬事房
苏伟一大早陪着四阿哥进宫,抽时间到了趟敬事房。
刘保卿将苏伟迎进自己的屋里,细心关上门后,从一堆账目里抽出几张纸,递到了苏伟手里,“时间紧,查的不细。不过我看顾总馆这次给你们挑的人,大体都还是干净的,没查出什么有问题的。”
“没问题才吓人呢,”苏伟翻看了一遍,抬起头问道,“那个七喜儿呢?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跟着梁公公来的,”刘保卿压了压嗓音,“宫里不少人传是梁九功私下里养的玩物。不过我查了他进宫的记档,干干净净的,进宫之后就一直呆在寿安宫里。像梁九功那种人,真要玩,也不可能这么荒唐,寿安宫可是孝康先太后曾经的居所。”
苏伟微蹙起眉,还要再问时,门外一阵脚步声。
“刘公公,内务府送的药材到了,”门外有小太监敲了敲门道。
“让张海带人送御药房去,”刘保卿吩咐了一声。
苏伟转而问道,“宫里这是谁病了?”
“是当今太后,”刘保卿坐回苏伟面前,“病了有一阵了,我之前听太医院的小安子说,怕是过不了今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