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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大太监后头,见到那一(身shēn)皇赐补子的苏大公公,头也不敢多抬。如今新人替了旧人,在敦郡王(身shēn)边露个脸,自觉(身shēn)价不同了。被话里话外这么一激,头一个窜了出来。

“不过是白捡了个大便宜的弃子,如今倒真有脸面当着人说些个大话。雍亲王手下要是没有能用的太监,何不跟我家主子说一声,我们郡王府别的没有,十几二十个太监还是能挪出来的。”

任城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有些诧异,他这话不单是针对苏培盛,连雍亲王都给骂进去了。

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那苏公公倒没有当庭发火,只一手掏了掏耳朵,满脸困惑地道,“这青天白(日rì)的,还是在九经三事(殿diàn)外头,怎么总有狗在叫啊?”

“你——”任城抬手一指,一时怒火中烧。

好在九阿哥的近(身shēn)太监何玉柱一把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这是在九经三事(殿diàn)外头,谁闹起来都讨不了好。

这边两人还在面对着面,那边苏公公已是一声嗤笑,“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啊,都随了主子三分样。只可惜,这做狗也有做不好的,捡人家剩下的屎吃,还吃不干净。”

饶是何玉柱沉得住气,也当场被这话怼得满脸涨红。看(热rè)闹的小太监们此时难免有对号入座的,只是初一领会这位传说的杀伤力,连下场沾沾水都不敢了。

苏伟又不屑地哼了一声,把下巴一扬,对在场众人道,“今儿借这个机会,有些话咱家先说在前头。我苏培盛一向不是个心(胸xiōng)宽广的人,更不是某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软脚虾。这些(日rì)子,九经三事(殿diàn)外头,可是够(热rè)闹的。”

说到这儿,苏伟话音一顿,嗓音都好像带了冰碴,“不过,这(热rè)闹,到今天,该结束了。否则,咱家会很苦恼,这脸生的太多了,等手上沾了血,怕连名字都分不清……”

气场这个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是它的影响力,有时候能远远超过人的理智。就像苏伟此时此地的这番话,现场几乎没有人能理智的去分析它的可行(性xìng),单单丢掉思考的能力,只剩了让(身shēn)子一阵阵发寒的恐惧。

任城、何玉柱对视了一眼,虽然满心的不甘,但他们到底没有胆子在九经三事(殿diàn)外闹出什么风波来,最后只能恨恨地闭上了嘴巴。

吕瑞则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苏培盛,满脸都开始放光,不愧是他敬仰了那么久的人物,看看这话说的,多有威力,多有气势,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真想当场拍手叫好。

苏伟带着吕瑞几个避到了树荫下,一众小太监也都各归各位。

无独有偶,此时此刻,苏培盛的强势回归,在众太监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雍亲王府的权力更迭,苏培盛与万祥的明争暗斗,引发了小太监们的各种猜测。

朝会结束时,四阿哥刚走下台阶,就敏感地察觉了气氛的转变,心知肯定是那人的功劳,心里有些甜蜜还有些担忧。

苏伟迎上四阿哥,话还未出口,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帮小太监还是没经验,根本没激起他的斗志,在树底下站了一会儿,他就又困了。

圆明园,一方楼

福晋的卧房里此时是一片愁云惨淡,诗瑶、诗环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连最起码的矜持都顾及不了了。

“主子,主子,奴婢从小在您(身shēn)边伺候,您可不能赶奴婢走啊,”诗瑶爬上脚榻,握住福晋的手,“您把奴才贬做小丫头也行,粗实丫头也行,奴婢不要去庄子上,奴婢离不开您啊。”

“奴婢奴婢也是,请福晋开开恩,”诗环跟着向前爬了两步,“奴婢们是实在没想到有人能偷抄记档啊,都是那个元草见钱眼开,奴婢们只是一时大意,请福晋高抬贵手……”

福晋脸色苍白,坐在榻子上(身shēn)子都微微佝偻了起来,她拿下帕子,一点一点替诗瑶拭去脸上的泪水,“我也不想赶你们走啊,只是(情qíng)势不由人。我还得为弘昀着想,只能委屈你们了。”

“福晋……”诗瑶几近崩溃,福晋的手都被她攥出了红痕。

候在一旁的书瑾见状,连忙上前隔开了诗瑶,“姐姐这就不懂事了,福晋送你们去庄子上也是为了你们好,否则王爷真要追究起来,两位姐姐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诗瑶扯着脖子冲书瑾嘶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在福晋(身shēn)边挣个脸面,你还不够格!”

“我够不够格,不是姐姐说了算的,”书瑾轻飘飘地瞥了诗瑶一眼,满脸不屑,“来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该送两位姐姐启程了。”

福晋闭上眼睛,不再去听诗瑶、诗环的哭喊,几个粗使婆子进了卧房,将两人一前一后地架了出去。

书瑾走到福晋(身shēn)边,替她轻轻按揉着太阳(穴xué),“主子也别太忧心了,庄子上的条件也不差,两位姐姐都是成了家的,如今能夫妻团聚,尽享天伦之乐,也是美事一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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