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他们的行动,那么太沧州一带的事——殿下,您还是早做决策才好啊。”
“有那么一帮自作主张的奴才,本殿做什么决策都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太子神色暗沉,“皇阿玛对于我与朝臣结党之事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老八手中的证据能起到什么作用,全看如今,皇阿玛对我是怎样的态度。”
太子转身走到窗边一副虎啸山林的画卷前,手指轻轻拂过卷边的红印,“其实,自从二十几年前,索相替我拉起大旗时,很多事便不是我这个太子能一手掌控的了。”
“殿下——”得麟刚想出言相劝,便被太子抬手制止。
“你去告诉托合齐,皇阿玛可能已经察觉他们的行动,若想活命,立刻停止与太沧州的联系,京城的部署也立马停下,否则,”太子眼神一寒,“本殿也保不了他们!”
“是,奴才领命,”得麟俯首行礼。
太子缓缓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书桌后,摊开手旁的一本奏折,“好在如今南山集一案还未了结,江南秋闱又出了状况,皇阿玛未必会对我立刻动手。这一局,若是下好了,兴许还能有翻盘的机会。”
十月初,康熙爷派户部尚书张鹏翮、漕运总督赫寿,会同江南江西总督噶礼、江苏安徽巡抚张伯行详察江南科场不公一事。负责该场乡试的正主考官左必蕃、副主考官赵晋也俱解任,一并发往质审。
江宁织造曹寅与苏州织造李煦负责监督此案的审理过程。
八爷府
鄂伦岱听闻圣旨,早一步赶到了八爷府等待八阿哥下朝归来。
二人在书房就坐,鄂伦岱未及饮茶,便开口道,“贝勒爷怎么看这次江南科场之事?微臣听说,这两江总督噶礼可是太子的人啊。会不会跟南山集一案一样,是太子察觉了贝勒爷的动作,想继续混淆视听?”
“这个时候再混淆视听未免晚了点儿,”八阿哥微微一笑,“一个噶礼不足为惧,皇阿玛若当真把我呈上的奏章看了进去,区区一场秋闱闹事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管让二哥自欺欺人去。”
“贝勒爷说的也有理,可微臣还是有些担心,”鄂伦岱蹙了蹙眉道,“微臣的门人打听到,在皇上颁下圣旨之前,太子似乎派人接触过户部尚书张鹏翮。”
“张鹏翮?”八阿哥略一皱眉,“此人素有清名,不会轻易与人同流合污的。更何况,此次恩科,俱是四哥负责,我全没有参与,主副考官左必蕃和赵晋都是四哥挑出来的,跟咱们丝毫搭不上关系。就算二哥有所谋划,也牵扯不到咱们的身上。”
“贝勒爷所言在理,是微臣杯弓蛇影了,”鄂伦岱自嘲一笑,随即又向八阿哥一拱手道,“微臣还没有恭喜贝勒爷,喜得麒麟儿,以后贝勒爷多多开枝散叶,咱们的路途也势必更加顺遂。”
八阿哥身上微微一顿,抿了抿唇后向鄂伦岱一拱手道,“承兄长贵言了。”
十月初十,雍亲王府
四阿哥窝在榻子里看书,苏伟百无聊赖地晃着手上的帽子,捡起炕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四阿哥道,“你怎么还这样悠闲?江南科场的事儿到底怎么算?让那些人去查就没咱们的事儿了吗?万岁爷会不会哪天想起来,再追究你的责任啊?”
“放心,”四阿哥掀起眉毛看了苏伟一眼,“皇阿玛这不是下旨让爷在府中禁足思过了吗?这就是已经追究完了,那江南科场的事儿以后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就算爷想插手,眼下也没机会啊。”
苏伟鼓起腮帮子,把帽子放到一边,嘟嘟囔囔地凑到四阿哥身旁道,“我就觉得万岁爷处事不公,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你禁足?若是恩科开得早点儿,也不至于那么匆忙地定下考官人选啊?再说江南离咱们那么远,谁知道当地什么情况,连个考察的时间也不给,怎么好怪咱们呢?”
“行啦,”四阿哥把苏伟拽到怀里,让他靠着自己坐好,“连皇阿玛你也敢编排?以后出门说话,可得给爷小心点儿!历来君臣做事,只有臣错,哪有君不对的道理?皇阿玛想怎样责罚,咱们只要受着就是。”
“切,我还不知道你?”苏公公傲娇地转过头,“话说的漂亮,等真要出事了,什么君君臣臣的,都逃不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
四阿哥微微弯起嘴角,张口在苏伟的耳唇上咬了一口。
“主子,”张保又不合时机地出现在了内厅门口,低头禀报道,“年侧福晋亲自给王爷送参汤来了,人正在院外等着呢。”
四阿哥蹙了蹙眉,苏伟倒是毫无所觉地挣扎着下了软榻,“这些日子年侧福晋倒是常常过来,你不是说年羹尧在川陕的地位日益深厚吗?不过一碗汤,你就别总皱着眉头了。”
四阿哥瞪了心宽的某人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让她进来!”
“王爷!”张保正准备领命而下时,张起麟风一样地小跑进了东小院,“王爷,顾总管到了花园侧门,说是让王爷亲往接旨!”
“接旨?”苏伟瞪圆了眼睛,“传旨怎么跑到花园侧门去了,这是传的什么旨意啊?”
张起麟抬起头,看了苏伟一眼,又转头看向四阿哥,“王爷,我师父带来的,是圣上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