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九月中旬,宫中传下谕旨,康熙爷要在十月时西巡山陕诸省,太子胤礽,三贝勒胤祉,十三阿哥胤祥随扈。对于这位一刻也闲不住的九五之尊,苏大公公除了翻翻白眼,也没有别的办法。
眼见颁金节圣上又不在京城,群臣建议提早庆祝,康熙爷准奏。遂九月二十一,宗亲贵戚、文武百官入宫饮宴。
“此次木兰秋闱,胤褆多有功劳,”宴席上,康熙爷似有微醺,“朕回京后,多收到蒙古各部对大阿哥的赞赏。自大清入关以来,满蒙联姻是旧制,近几年也有些疏漏了。朕有心亲上加亲,宫中有两位公主到了适婚年纪,加上大阿哥的长女,刚好一同指婚。”
胤褆身子一僵,捧在手上的酒杯险些脱落,各处看戏的皇子此时也噤了声音。
皇室宗女大都指婚给了蒙古各部,甚至包括当今圣上的亲生女儿,大家都清楚。但康熙朝以来,皇子的女儿被指婚,至此还是头一例。康熙爷的神来之笔,打破了儿子们心头的一丝侥幸。
而对于大阿哥来说,皇上此举是赏是罚,让人捉摸不透。
“主子,”宴席上众人各有心思时,苏伟暗暗地捅了捅四阿哥,“我去趟茅房。”
四阿哥白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苏伟应诺,转身轻手轻脚地出了保和殿,黑暗中,一个人影出了日精门,往寿安宫的方向走去。
苏伟的神来之举在与他之前见过年羹尧后,一直惦记着隆科多。整场宴席,苏大公公都在盯着隆科多猛瞧,费心心思地琢磨要怎么把这人拉进四阿哥的阵营里来。结果被他偶然发现,隆科多这一晚上异常地心不在焉。
雨花阁偏殿,一路行止匆匆的隆科多驻足在门口,望着窗边的人静默了半晌,“叶若……”
“哥哥,好久不见,”贵妃佟佳氏转过身子,面目平静无澜。
隆科多征愣了片刻,手心被攥得生疼,“叶若,是我对不起你,温宪公主的死又让你受苦了。”
佟佳氏温和地抿了抿唇角,语带轻笑,“不过是德妃的几个冷眼罢了,我早已习惯,算不得受苦。”
隆科多垂下了头,至始至终未敢迈上前一步,空气一时间犹如凝滞。
“哥哥不必如此,”佟佳氏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今儿个找哥哥来,是托哥哥带一句话给家里。”
隆科多抬起了头,眉目间略有不解,佟佳氏抿了抿唇,沉声道,“东宫未变,恕女儿无能谋立储位,还请父上大人念在叶若的一点苦劳,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隆科多身子一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若道,“是我阿玛,逼你在宫里为他做事了?”
叶若低下了头,抚了抚手上的玉镯,“如今我位居贵妃,好歹是六宫之首,伯父怎会视若无睹呢?不过,伯父也太过小看叶若了,呈表姐遗志,叶若也不愿受制于人。我这冒牌族女的身份,可是把双刃剑呢。”
“你放心,”隆科多抿紧了嘴唇,“我不会让阿玛动你的家人的,你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冲动行事,我这就回去安排。”
“表哥,”隆科多转身之时,叶若轻唤了一声,称呼的变换让隆科多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
佟佳氏走到隆科多身后,嗓音压到了最低,“太子的位置保不住了,圣上的心在众臣难测的地方。索额图势去,纳兰明珠年老,佟佳氏树大招风,表哥自己的前途要早作安排。”
屋内的对话即止,隆科多趁夜离去。一头雾水的苏大公公,挪腾着蹲麻的双腿向雨花阁外走,却在拐弯时被一把匕首架住了脖子。
“刘裕,你给我小心点儿,你那刀刃要敢碰到我,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只点了一盏油灯的小屋里,苏伟瞪大了眼睛,撇着装聋作哑的刘公公。
“苏公公,你还是小声些为好,”承乾宫总管刘安慢腾腾地由暗处走出,嘴角还挂着老狐狸似的微笑。
“哟,刘大总管都来啦,”苏伟挑挑眉梢,“敢情你也不太放心你这不大成器的笨徒弟啊。”
“苏公公,”刘裕从旁插嘴道,“咱们好歹有正三所的情分在,今儿个你听了不该听的,还是老实些为好。”
“切,”苏伟不屑地瞪了刘裕一眼,“我跟你们说不着话,叫浣月姑姑来!”
保华殿,宴席将末。
四阿哥蹙着眉头看向门外,快一个时辰了,这上茅厕的怎么还没回来?“张保!”
“主子,”张保上前一步。
“你去找找苏培盛,都一个时辰了——”话未说完,侧门跑进了两名侍卫,四阿哥心里咯噔一声。
好在侍卫并未向四阿哥走来,而是到了宗人府宗令身旁低语了几句。宗令面色沉重,略一思忖,起身拱手道,“启禀圣上,宗人府左宗正来报,罪臣索额图在牢狱中过世了。”请牢记:玫瑰网,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