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知道,却唯独要瞒住我?”
“阿灼……”
“二爷早早做足了准备,不肯让我发现浊气开始异动,连素来与你不和的敖玉都在配合这个计划。但你们为何要联手做这个局,我也算是龙族数得上的高手了,你们为什么不敢让我卷入战事?”
“……”
西海红·龙再退一步,冷静到了极致,竟让她整个人显得无比漠然,如同瞬息间冰封万里的海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冰冷。而她就带着这般让人心生寒意的神情,偏偏还要勾起唇角。
“因为你们知道,天地十万年一轮回,这一次正该清降浊升,敌方实力必然大涨。而上一任魔君亡故后,嫡系随之断绝,王座才空悬了三万年。这新近上位的魔君,要么便是幸存的嫡系遗脉,要么便是资质骇人,总之是一路踩着同族尸骨登基,无人能阻。”
魔族破出丹穴山,其实远远算不上什么惊天开局。
毕竟若是连这一道防线都打不开,攻入上界就更是痴人说梦,更别说还要引发历次仙魔大战了。
但是一朝动手,便杀的凤凰合族涅槃,不曾留下一个活口。这般一出山就往仙界脸上甩耳光的示威,自初代魔尊以后,数遍魔族历任君主,也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手笔了。
这位新君是何等实力,又是怎样作风,由此便可见一斑。
众仙家难免胆寒。
——魔域出了一位耸人听闻的新君,虽然还未照面,但看他这势若雷霆的阵仗,或许真能与初代魔尊并驾齐驱也未可知,但是仙界这边,要上哪里变出第二条清气化生的祖·龙?
天庭这便有些忧心忡忡了。
而人间灌江口,敖灼感受着丹田里流转不息的龙珠,说话的语气却已经透出了了然。
“二爷心里很清楚,这世上,未必有复活龙族始·祖的办法,却还有西海的一尾红·龙,勉勉强强能算作是他的半身。”
——天道早就选定了她,总有一天要重走祖·龙的老路,与魔族新君一决生死。
这便是西海敖灼的天命。
所以显圣真君宁愿违背新婚之夜的诺言,费心费力地设下这一场骗局,也想替敖灼多拖延些时日。
他知道,一旦西海红·龙握住神剑,化出鳞铠,奔向的便不是战场,而是她这一生的终点了。
“……抱歉。”
显圣真君背在身后的右手,在敖灼看不到的地方,终于紧紧攥成了拳。
“我未曾想到,阿灼自己也是知晓此事的。”
红·龙出生之日发生的一切,是四海龙王龙后从不肯外传的绝密。他们一直以为,阿灼对此一无所觉,就连奉命前来陪伴她的敖玉,或许也被他们这些长辈想法子骗过了。
——糊弄白龙崽子的借口简直不要太好找,敖灼脑筋一转,随手就能编出十个八个。反正只要告诉他,这些日子不太平,显圣真君不在家的时候,他这个做兄长的应该多去照看一下妹妹,那条傻头傻脑的白龙就会眼巴巴地跑过来。
就算敖玉看出了事情不简单,但是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可见阿灼那边确实是有危险,只这一条,就能让白龙崽子寸步不离地过去守着妹妹了。
有他在,便是多出了一双能看住敖灼的眼睛,也是一道套在敖灼身上的束缚,让她安分守己些。
——不管红·龙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又想要做些什么,只要无法甩脱白龙,她行事便会有所收敛,毕竟总不能不顾及同胞兄长的性命。
作为夫君,显圣真君确实是摸到了敖灼为数不多的软肋。
“那二爷呢?”
被丈夫好一番算计的西海红·龙语声淡淡:“二爷又是何时发现了我的身世?”
“……”
不知为何,这个问题突然让显圣真君沉默了许久。敖灼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他,半晌,才看见自己的丈夫慢慢换过一口气,轻声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是有多久?”
“……阿灼年近八百岁,成年之礼前,我曾以太虚玄光鉴为你占命。”
真君给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意外的答案。
“那时,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那一日,显圣真君独自一人登上昆仑绝顶,先向元始天尊隐居的秘境行礼问安,因不想打扰自家师祖,他挥手在太虚玄光鉴的周围设下了结界,才开启了这座由日月星辰之辉凝聚的至宝。
然后,他看尽了敖灼的一生。
在倒映天机的玄光鉴中,西海红·龙身负祖·龙真元,一生煊赫,享尽荣宠,过足了被三界艳羡的好日子。直到六百岁那年偶遇一人,爱而不得,以致引生心魔,龙珠之内浊气渐长。
千余岁时,凡间岭山郡,敖灼终于被魔将魇魅的残魂所惑,险些堕入魔道,却被同行的显圣真君阻拦,以两败俱伤的代价擒下敖灼,显圣真君修为被损,西海红·龙内丹受创。
自此,敖灼假借在昆仑山悟道之名,实则自愿被囚于真君殿。
——即便双双重伤,但她心结未解,若是当真入魔了,天上地下,三界六道,除了一个显圣真君,还有谁能拦住身藏鸿蒙清浊二气的红·龙?
这个道理,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