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睡得好好的,结果被她一个白日舟拖进去,梦里被迫化出了白龙原身,还被混世小魔王一把揪住了长在锁骨处的逆鳞,凶巴巴地问:“下次偷溜出去玩还敢不敢甩下我了?嗯?”
法力不如亲妹妹的苦命哥哥:“……不敢不敢,带上你,下次一定带上你!”
由此可见,若要施展此阵,施术之人需得比受困之人的法力高出一筹,才能让其深陷梦境难以逃脱。
但二郎真君脚下的这一个却不一样。
抽取敖清法力而成的幻梦,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该困住他,也是真的困不住他——对峙不止一夜了,二郎真君此刻仍是神智清明。只是这阵法不知道被谁动过手脚,除了强行抽取敖清的法力之外,竟还将阵眼种在她的身上,以她的记忆构建出这一场千年长梦,自然也就把维持阵法运转的敖清一起拖入了梦境之中。
若是二郎真君强行破阵,反噬之力只怕瞬间就能让敖清没了半条命。
可若是不破阵……
书生看着被二郎真君握在手中的玉珏,突然道:“真君许久不言,想来是伤得不轻了?”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引动尘封多年的逆鳞结现身相护?
二郎真君慢慢低下了头,也看向掌心之中的一抹赤红。
原本小作惩戒的阵法,在杨戬这里却是处处杀机。
敖清的安危让他不能妄动,可对他而言真正的杀招,偏偏正是敖清千百年来梦寐不忘的一个人。
那个人在敖清的梦境里笑着,闹着,从嗷嗷待哺的龙族稚子一路长成性烈如火的西海小公主,红衣张扬,笑容灿然,会娇娇软软地扑在姐姐怀里卖乖,也会被父王追到抱头鼠窜,六百年弹指而过,她还是四海敖氏最无忧无虑的小小··红··龙。
那是没有相遇之前,他所缺席的她的时光。
二郎真君想要再看看那个人,想再听听她的声音,也想知道她还藏了多少话没有告诉他。
他再没有当面问出口的机会了。
因为这么多年来,一次也好,她从不肯入他的梦。
可是真君多看一眼,便会多沉入敖清的梦境一分,脚下被改动过的阵法便会多攫取一些他的灵力,经由此地集聚的邪气污浊后,再反向回击给他。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书生回想着妻子方才的梦境,当看到白衣素服的西海罪女笑着托付逆鳞结的时候,二郎真君脚下的阵法突然红光大盛,竟是须臾之间涌出了浩荡灵力!
数倍于前的污秽灵力骇然反击而来,那一刻,端坐下首的二郎真君明明纹丝不动,眉眼低垂,连神情都不带一点波澜,可那乍然苍白了一瞬的脸色,却引得寝殿之中的秘匣猛地炸裂!
被敖清妥善保存着的逆鳞结鲜亮如初,如破开天际的一道流星般电射而来,扑进二郎真君怀里的时候,被昔日主人拼命灌注的灵力几乎燃成了一团烈火,光华耀目,不可逼视。
——“谁也不许伤他!”
那一刻,似乎有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这样喊着。
原本双目轻合的二郎真君陡然睁开眼睛!
玉珏赤红一如西海三公主的原身龙鳞,又似她翻飞如蝶的衣角,直头直脑地就这么往他怀里一扎,二郎真君只觉体内翻涌的血气霎时平稳了大半,他想着梦境之中逆鳞结的用处,急忙将玉珏捉在手中,凝目一看,方才还灼灼燃烧似的灵光果然暗淡不少,有一处甚至已然崩裂了些。
杨二爷眉头紧皱,轻轻伸手抚过。
——触感温热。
像是许多年前的真君殿里,他闭关之前为她奉上最后一杯茶,两人不经意间轻碰在一处的指尖。
“……逆鳞结的威力果然不俗。”
作为操持阵法之人,书生一同旁观了敖清的梦境,看着那一方玉珏时语气竟是有些羡慕:“失主多年,竟还能感知心上人的危险,及时相救。”
如果千年苦工此刻在场,听到这里,大概会直接冷笑一声。
废话!
当年为了给二郎真君上保险,老子几乎把一身灵力都灌进去了!这还不算,就连机缘巧合之下拿到的杨戬的一点心头血,她都刻意融在其中!就为了提高这玩意儿的感应灵敏度!
毕竟连逆鳞都拔了,这他妈要是因为感应误差没有及时生效,老子能气得闯进真君殿把杨戬·直接就·地··正··法了你信不信?!
千年苦工有无数的吐槽想要怼回去,只可惜彼时的她暂时不在场。
距离太近导致逆鳞结自行发动,悍然为这位前夫分担了一半伤势——还得亏是杨二爷捞得快,不然再让它扑腾一会,宋氏本家的女坊主估计能当场吐血三尺,千年苦工这会儿还趴在桌子上没缓过劲儿呢。
麻哒!
她还得想想,怎么尽快把那位好像沉底泾河的真君捞出来!
不然这乱成一锅粥的问题次元,要是再突然死一个二郎真君,老子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回归管理局,捶爆狗比上司的狗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弦哥在这里说一下啊,这个坑如果大家想要买股的话就买,哪个股都亏不了,只是戏份多少和甜虐比例的差别。
因为最后肯定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