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什么目标,更没有什么理想,那么,也许他可以把帮她完成她的目标和理想,当成自己的目标。
“好啊!”云渺笑盈盈地点头,这么一交谈下来,瞌睡虫也跑了。
视线突然触及他露出来的手臂,她目光微微一怔。
那上面,有很多胡乱交错的伤疤。
时默仿佛被蜜蜂蜇了一般,立刻放下了手,顺便将衬衣袖子拉了下去,有些不自在地解释,“小时候打架留下的。”
云渺移开了视线。
有些可不像是打架留下的,一条一条的,反而像是用刀片割的。
只不知,是他自己割的,还是他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妈弄的。
不管怎么样,他的心理有些问题,这是肯定的了。
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想让你的仇人不好过,只需要给他一个不幸的童年,就已经足够了。
童年留下的阴暗,会在成年之后,随时引暴。
时间过得越久,压抑得越久,爆炸的时候威胁就越大,也越凄惨。
一时间,房间里特别地安静,只余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想了想,云渺拉开他的袖子仔细瞧了瞧,然后很是中肯地点评道:“有点丑,配不上你这张漂亮的脸。”
“出去后,我给你配些药,把这疤去掉吧!我喜欢漂亮的。”
云渺觉得,有的东西,就像流着脓的毒瘤一般,毕竟将腐烂的那些肉都用刀子刮去,伤口这才会有愈合的可能性。
时默本来握着她的手腕,想把她拉开,听到这话,脸有点黑,“……我以为你会问我疼不疼。”
那电视和上面不是都是这么演的吗?
她为什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更加在乎丑不丑?
云渺主动放开了他的衣袖,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双手放到脑后枕着。
“疼肯定是疼的,不过,疼过就不要想了。”
“我曾经也有无数次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或者说,不想活下去了,觉得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一了百了,但最后,我想通了。”
时默挑了挑眉,眼中带着点戏谑:“你不会是想说,你跟世界和解了,跟自己和解了吧!”
云渺白了他一眼。
和解个屁!
说得容易!
“我没这么文艺,也没这么多鸡汤给你灌,我是这么想的。”
“我好好活着,我的敌人,我的仇人,看不我顺眼的人,嫉妒我的人,盼着我去死的人,盼着我倒霉的人,都会过得很不爽、很不痛快,那我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呢。”
“我活着,什么也不用干,就能碍他们的眼,能让他们浑身难受,让他们就一辈子过得不舒心,我为什么不活着?”
“我很乐意看到他们不爽,他们不高兴,那我就高兴了啊!”
时默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响,他才深吸一口气,“你这理由……还挺强大。”
云渺就当他在赞扬她了,得意又自豪地望着他:“你也觉得很对,是吧!”
“‘我就喜欢看你想干掉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这句话,真的挺爽的,你不觉得吗?”
时默:“……”仔细想一想,确实挺爽。
虽然听着有点像歪理,像毒鸡汤。
嗯,其实还是在给他灌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