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再查江南道,江南道查完查剑南道,西北道和河北道放在最后查。”
“喏!”李贤肃然拱手,他明白皇帝是担心西北道和河北道的大军之事。
所以两个地方才最不能轻动。
“洛阳和长安城中如何?”李治轻轻松了一口气。
“魔教中人,试图冲击洛阳几家府邸,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倒是长安。”稍微停顿,李贤拱手说道:“突厥人试图冲入左骁卫中郎将阿史那·泥熟匐和右卫中郎将阿史那·伽那的府邸,但左相早有预料,冲击之人,被全部格杀。”
“左相还是有所预见的。”李治躺在床上平静的笑笑,说道:“明日清晨让左相一个人来和朕说说话,其他的事情皇后帮朕处理。
二郎,伱要盯一下江南那边,让曹王和越王多注意那边不一样的动静。”
“儿臣领命。”李贤肃然的拱手。
“放心,没有大事的。”李治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西域之事了结,裴卿就要回朝了,苏毗之事也差不了太多,到了秋末,便可召南昌王回京,让燕国公守在兰州,平衡四方,天下便不会有大事,更别说,朕还在。”
“是!”李贤躬身。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不要对太子妃多讲。”李治再度叮嘱两句。
“儿臣领旨,儿臣告退。”李贤躬身,然后缓缓的退了下去。
殿中一时间只剩下了皇帝和武后两个人。
李治轻声说道:“朕真的担心这一次过不去,媚娘。”
“陛下自有天佑。”武后帮着皇帝盖了盖被子。
李治摇摇头,说道:“二郎的性子还是差的多,还是得要磋磨,隐田那些事情,就让他在前面去查,你在后面盯着,该如何做,你清楚,朕也放心,慢慢来,该朕和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是!”武后有些感动的点点头。
她和皇帝这几年里筚路蓝缕,节衣缩食,为了诸方大战辛苦筹集钱粮。
甚至就连南昌王那样的小辈都知道朝中的不容易,在西北奋力搏杀,处处为朝中节俭,但偏偏还有人挖朝中的墙角。
挖她的墙角。
这一点是武后所不能容忍的。
大唐的钱粮,大唐的户部全部都归她管。
李贤一下子查出那么多隐田,多少有些让武后难看。
但是,这么多隐田一下子出现,武后立刻嗅到了无数钱粮的味道。
她已经做好了要杀人的准备。
如今一切有太子在前面挡着,她更好杀人。
“还有,媚娘,告诉元万顷,让他想想,今日之事,他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才让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李治躺在御榻上,轻轻的拍着武后的手背,轻叹一声说道:“媚娘,出不得错啊!”
“臣妾明白。”武后认真的点头。
今天的事情,着实也将她吓了一跳,如果皇帝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倒霉的,绝对是她。
太子登基,她这个皇后立刻就会变成太后。
站在太子身边的无数人,立刻就会冲出来和她争权。
以李贤的性情,绝对会在背后暗地里支持这些人这么做的。
太后的确有干政的机会,但那是在皇帝还没有成年的情况下。
但现在李贤不仅成年了,而且他还有他自己的太子妃,有他自己的儿子。
甚至现在,他就可以为他的儿子,娶上一门极有价值的姻亲,助他夺权。
这样一来,武后想要再度掌控朝堂,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
“今夜就在这殿中歇息吧。”李治抬头,看向眼前的武后,轻声说道:“有你在朕身边,朕能安心许多。”
“是!”武后柔柔的应了一句,她能够感受到李治心中的虚弱不安。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上一次,还是在废长孙无忌的时候。
至于更早,则是在废王立武之时。
突厥也好,魔道也罢,甚至李敬业,都无法动摇皇帝一丝半点。
真正让皇帝担心的,是生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治已经幽幽的睡着了。
武后让人将桌几抬到一旁,然后开始认真的处理公文。
……
应天门下,一片清静。
李贤站在城门下,望着远处的洛阳城,目光复杂。
此刻的洛阳城中,一片欢庆。
皇帝虽然在乾阳殿过大寿,但整个洛阳,却是连续大庆三日。
吏部,鸿胪寺,光禄寺,洛州府,还有洛阳和河南二县,都准备了充分的游街队伍,来庆贺皇帝生辰。
但今日,就差一点。
李贤没有回头,但在他的脑海中,身后的整个皇宫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皇帝;一个是坐在皇帝身边,用一根笔掌控天下的武后。
至于他这个太子,只有返回自己的东宫。
转身,李贤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无声无息之间,已经有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突然闪出,在李贤拐弯的瞬间,混进了他的队伍当中。
一身的东宫臣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