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李治来讲,这已经是他的功勋。
……
大朝的礼仪,继续一项项的进行。
侍中承奏,皇帝宣制,群臣恭贺,千牛舞庆,诸州献瑞,诸蕃进贡。
在婺州进奏使上奏的时候,李绚的目光落在了裴炎身上。
裴炎面无表情。
金色的古佛展现在群臣眼前,群臣看了一眼,随即就合上。
这种镀金的古佛,群臣见的不少,没人以为是全金佛。
片刻之后,李绚亲自上奏。
献上柏海,到通天河,再到昌都,唐古拉山口,那曲,乃至于逻些的详细地图。
总共三千里的路程,全部都在图下。
拿下逻些,吐蕃国都。
这个目标,
李治很随意的摆摆手,看起来并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最在意。
这很可能是李治生前所灭的最后一个国家。
一个强大的几乎能够挫败大唐的国家。
如今,灭亡吐蕃可能还需要几年。
但只需要一步步的打下昌都,然后拿下唐古拉山口,那么逻些便近在眼前。
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李绚小心的退了回去。
中间没有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裴炎没有,站立在后面,原本在国子监中议论纷纷的那些士子,这个时候,也没有一个开口,一切顺利的可怕。
诸州献瑞,诸蕃进贡。
李绚最熟悉的老朋友,吐蕃国使扎巴拉,昂着头,一脸高傲的走上前来。
随即,一只棕木盒子被打了开来。
一只一尺高金佛出现在大唐君臣的眼里。
高下看起来和婺州进献的那只差不多。
顿时,殿中群臣的目光已经轻轻扫了婺州进奏事杜必兴的身上。
杜必兴一脸平静。
“陛下。”吐蕃国使扎巴拉终于开口,目光有些留恋的落在金佛之上,然后开口说道:“这只金佛,是我朝在吞并苏毗之后,开采金矿,从金矿里面提炼金子,然后打造而成。”
殿中群臣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扎巴拉话里的意思,群臣都能听得到。
苏毗有金子。
如今的大唐,表面上看起来缺粮,但实际上真正了解内情的高官都清楚。
整个大唐有不少的粮食都落入到了那些大家氏族的手里,真正落在百姓手里的却不多。
朝廷每年所取的税粮在两者之间。
故而只要有金子,大唐便能够从世家手中攫取无数粮食。
李绚的目光平静。
吐蕃多山,多山便多矿。
别说是金矿,银矿,就是玉矿铜矿也有不少,但问题是这么多的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去采,还不是因为环境所限。
如果真的有无数淘金客前往苏毗,那么无穷贪婪野心之下,前线军卒反而要危险的多。
“外臣刚才看到那位婺州进奏使,进献的金佛,不知道可否和外臣的比一下,看看哪一尊更加的形象,哪一尊更加的贵重。”扎巴拉说完,目光却是在
李绚面色平静,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可惜。
多好的一个陷阱啊,最后却只坑了一个吐蕃人。
李绚扫过整个大殿之中,国子监的士子,御史台的御史,哪怕是刑部尚书裴炎,这个时候,也死死的闭上了嘴,不发一言。
李治面无表情的看向杜必兴,开口问道:“杜卿。”
“回禀陛下,相比于吐蕃国使进献的金佛,臣这里多有不足。”稍微停顿,杜必兴继续说道:“臣之金佛中间乃是空心的,不过里面,臣求南昌王写了一首佛诗,祈愿佛陀庇佑大唐,风调雨顺,万载平安!”
“哦!”李治顿时来了兴趣,朝着侧畔看了一眼,随即,王福来便脚步快行而下。
片刻之后,王福来重新快步而上,一张纸条摆在了李治面前都桌案上。
纸不小,字也不小。
“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
已灵犹不重,佛视为何人。”
李治轻轻念诵,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他随意的摆摆手,说道:“佛陀不爱财,众生有灵性,国使,你着相了。”
扎巴拉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的金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并非厌恶佛像,而是厌恶背后算计之人。
明明是要利用佛像,提及金矿,然后构陷南昌王贪财,但最后,对方拿出的,却是一座空心佛。
空心佛所用的黄金数量却只有真正实心佛的不到十分之一,差别就大了。
剩下的手段,一下子就没法用了。
……
李绚抬头看向对面的元万顷,他不知道明崇俨是怎么知道婺州佛像之事,但佛像轻重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年初的时候,越王和曹王给东宫送了两座佛像。
若是因此而被人勾连起来,婺州和越王,曹王,再加上李绚,还有太子……这里面的心思就太险恶了。
如果这个时候,御史再跳出来,李绚必然要陷入深沉的杀机当中。
另外还有那些国子监的士子也被勾了出来,众口铄金之下,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