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名骑兵的踪影。
半空中吐蕃弓箭手的长箭落下,“叮叮叮”,直接落在了岸上的石板上,根本没有伤到任何一名骑兵。
速度。
这些突如其来的骑兵,几乎在转瞬间,就已经杀戮完成,然后迅速消失。
……
“冲,继续冲,杀光他们,刀弓齐出,有进无退。”胡日勒站在后方的木筏桥上,挥舞手臂,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嘶吼。
千余名吐蕃士卒已经冲在了木筏浮桥上,最前面的人,已经杀到了岸边。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退缩,那么他们就将再没有任何机会再杀上敌岸。
胡日勒最是清楚,阿卓玛的情报出了问题,同样的,乌西扎的判断也出了问题。
但那又怎样,他们吐蕃人才是玩弄骑兵的老祖宗。
随着胡日勒的命令下达,又是一批刀盾手冲上来岸边,后面弓箭手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迅速的排兵在刀盾手的身后,手里的弓箭除了对准前方的同时,也对准了两岸的栅栏缺口之处。
明月之后,那队骑兵虽然冲的极远,但吐蕃人还是能够捕捉到他的影子的。
“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唐军大营后帐当中,更多的士卒有序冲了出来,沉重的长盾,轻巧的圆盾,或前或上,迅速的摆布在弓弩手的前方,一队队手持长槊的步卒迅速的站在了弓弩兵和刀盾手的中央。
“冲!”
两侧的将领同时下达了命令。
“轰”的一声,两股黑色的箭雨骤然腾空而起,转眼就已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盾牌上,和一些倒霉鬼的身上。
鲜血从脚下流过,不管是唐军,还是吐蕃人都没有丝毫迟疑,冷漠无比的向前冲杀。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两股人马很快就冲在一起,盾牌狠狠的撞在一起,刀枪穿刺。
下一刻,吐蕃纷纷被推的东倒西歪,冷酷的长槊转瞬就贯穿了他们的胸膛。
刀槊相挣,刀死槊生。
一寸长的长槊从盾牌的缝隙捅进去,每一次都能带起无数的鲜血。
极短瞬间的交锋过后,吐蕃军阵中央被直接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跟着,唐军的长槊兵已经突杀了进去,整个阵型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换成锥子形。
原本抛射的弓箭手,立刻平侧,从露出来间隙,朝着吐蕃骑兵疯狂的射杀。
即便是后面还有更多的吐蕃兵在疯狂的前冲,但他们的木筏搭在岸边的宽度本身就不够,吐蕃兵在付出无数的鲜血之后,被一点点的赶下了岸边。
突然,唐军阵中的弓弩手,射击为之一停。
“他们的弩箭射完了,冲啊!”
也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嘶吼了一句,然后继续凶狠的前冲。
“踏踏踏”沉重的马蹄声再度在左侧的栅栏后面响起,早就被前面的唐军弓弩手和长槊兵,压制的难以动弹的吐蕃人,根本来不及对准这些骑兵。
霎那间,从岸边飞驰而来的骑兵,已经将无数的死亡长箭全部射了出去。
转眼间,吐蕃人阵中稍后一点的弓箭手,立刻遭遇了凶狠的屠戮。
吐蕃军阵当中的弓箭射出,瞬间就是一停。
前面的竖盾兵立刻朝着两侧退开,圆盾兵立刻突前,中央更多的空间散了开来。
后面的长槊兵立刻上前,更加凶狠的穿刺,在极短的时间里,所有的吐蕃兵已经全部被赶下了河岸。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的声音莫名的为之一停。
下一刻,唐军的圆盾兵,长槊兵,已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踏上了木筏桥。
木筏桥一阵晃动,然而奇怪的是,这些圆盾兵和长槊手根本没有丝毫不适应,转眼已经在大踏步上前,朝着木筏桥的吐蕃士卒杀了过去。
无数的弩弓手站在桥头上,对着河面上更后方的吐蕃兵,立刻射出了无数的弩箭。
弩箭立刻将更后面的吐蕃兵清除一空。
一层一层的,站在岸边的弓弩手,借着稍高一点的地形,从上俯杀,快速有效的杀戮着射程范围的吐蕃兵。
月光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吐蕃人,就这么一下子全部坠入了河中。
大片大片的木筏桥面上为之一空。
唐军的圆盾兵,长槊兵快速的突进向前,没有了后面的援助,挡路的吐蕃兵很快就被屠杀一空。
这个时候,除了一半弓弩手还在桥上射箭以外,另外一半弓弩手已经紧跟着踏上了木筏浮桥。
唐军杀人的效率,稳定,高速,有序,可怕。
木筏桥上的胡日勒,对岸山顶之上的乌西扎,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唐人竟然是要反攻。
他们要趁机,抓住吐蕃人木筏桥,直接攻上南岸。
反攻,反攻。
将整个南岸全部都夺下来,然后趁势席卷整个同仁。
胡日勒和乌西扎下意识的看向了北岸之上,已经停下来,重新来到了北岸岸边的黑甲骑兵。
为首之人,身穿黑衣黑甲,脸带狰狞的银面。
这个时候,在无数的人注视下,他缓缓的摘下来银面。
俊眉朗目,黑眸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