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在算计什么,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应该小心的时候,就像是我们现在这样,稍不留心,我们这些人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思虑片刻,文复之重新侧身看向袁晁,说道:“袁先生去拟一份名单,让他们即刻出发前往浦江,若是能及时返回,或许能成为一支奇兵。”
“下官遵令。”袁晁拱手领命,然后转身之后,脸上却露出一股狰狞。
什么及时返回,什么奇兵,无非就是把他的人给派出去,让他无法在关键时刻做什么罢了。
这种提防和不信任,简直是赤果果的。
随即,袁晁的脸色就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他现在之所以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信能够逃脱大难嘛!
南昌王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袁晁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南昌王早已经将每艘船都看了个遍,甚至连每一名队率都见了一面,如此之下,可谓是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
袁晁可不是瞎子,从昨日的三河关开始,到今日的兰溪县城,南昌王甚至一面都没露。
文复之知己不知彼,一战之下,败数已经有半,而南昌王则是知己知彼,一战之下,胜算过半。
很快,袁晁就将名单拟好,送到了文复之的面前,而为首一人,赫然正是袁琳。
看到这份私心昭然的名单,文复之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但他最终还是点头,说道:“便就如此吧。”
等到袁晁退下之后,文复之立刻声音幽幽的说道:“看样子,他是笃定我等必败了。”
朱泚松了松身上的衣袍,看了眼远处的兰溪城头,然后才看向文复之说道:“我等早先允诺过,让其接替史叙成为睦州刺史,睦州都督,吴越大总管,原本预计拿下婺州之后,便将位置给他,然后梅岭关一败之后,他便立刻向朝廷乞降,或许正是因为看到前途无望。”
文复之突然转头,看向朱泚,皱眉问道:“会不会我等的计划被其提前得知,故而才突然反叛。”
天阴教真正的大总管是文复之,永远只会是文复之。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在拿下越州之后,让袁晁从辞任大总管,“禅让”给文复之,袁晁自去任仆射,然后随便找个时间,找个理由,将袁晁这个仆射也给免掉。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袁晁终究不是他们自己人,新朝之中的位置哪能留给外人。
袁晁若是识相,那么在之后随便给他一个闲职养老,若是不识相,那么就只能够送其归西。
这是天阴教中高层早有的默契。
“应该不会,这种事情,谁会告诉给他。”朱泚立刻摇头。
“那要么是他从某处偷听到的,要么就是他自己猜到的,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迁延进军的速度。”文复之神色一凛,摆手道:“不说此事了,立刻命人在东岸建立营寨,秘密派人前去四处搜集粮草。”
“遵令!”朱泚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安排。
天阴教自号要为百姓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地上天国,甚至在起事之初,他们也计划从官府的库房当中缴获粮草,根本没想从百姓手中掠夺,然而现在粮食不足,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东岸虽然在群山脚下,百姓居住不多,但村落还有不少。
不像西岸,千牛卫的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他们根本无法立足。
文复之不是没有派大队布置集阵,掠夺四周村庄,但西岸的百姓早就已经被撤离了。
他们在三河关耽搁的那段时间,李绚早就派人做好了全面的准备。
从三河关到兰溪县城,一路上每隔五里便有大批铁索横江,水下偶尔还有暗桩潜伏,让他们根本不敢全力前行,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来到兰溪。
再加上岸边有骑兵冲锋,他们根本无法远离岸边搜集粮食。
文复之明白,李绚就是要让他们缺粮,不得不急攻,久攻不下,就必须要另选他途。
文复之有种感觉,他在一步步的踏入李绚布置的陷阱当中。
想要打破陷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李绚。
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文复之立刻看向身边的传令兵:“传令,半个时辰后出发,连夜前往婺州城。”
“喏!”
……
烟溪岸边,李绚坐在草棚之下,一旁的桌几上放着褐色茶壶,对面坐着越州都督府司马姚志。
身侧的婺江之上,六艘战船全部靠在岸边,上面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兵士雄壮。
快马急速的从远处而至,一名黑衣府卫从马上直接跳下,一只小竹筒已经捧在了掌心。
李竹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递给李绚。
李绚看了一眼之后,便转手递给了姚志。
“文复之南来了!”姚志脸色一片惊讶,然后看向李绚,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打算准备在此处将其击败?”
李绚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婺江航道,轻声说道:“婺江南来,至烟溪而成之字,任何船只至此都必须减速,逆江而上尤其如此,单艘商船还好,多艘商船的船队,必然会因此而分为三段,到时趁机出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