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育女,起码在本王看来,诸位都还很年轻嘛……只要有能力,莫说是成家立业,便是封侯拜相,名垂千古,也并非不可……这些都要好过成为黄土一抔。”
黄土一抔,埋葬九泉之下。
在场的众人,脸色顿时为之一紧。
“王爷!”袁晁此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成家立业,终需有所田业,我等家中颇多贫瘠,而在日前不久,家中被分了不少田地,若是……朝廷会不会将这些田地收回去。”
袁晁一句话,在场的众人,全部死死的盯着李绚。
李绚的神色肃然起来,袁晁虽然狡诈,却实有投诚之意,而这些天阴将卒,在没有了带头人之后,他们更关心自己,自己投诚之后的待遇,还有已经有的东西。
“若是本王所料不差。”李绚侧头看了袁晁一眼,然后又看向众人说道:“睦州这一次大灾之后,朝中会减免今年秋税,田地也会重新清理划分,这是必然的,包括户籍产业登记,全部都会重新进行。
至于尔等之事,并非现在占有多少便是多少,朝中会根据户籍重新划拨,朝廷有规制,投正是何功便是何功。
以睦州如今状况,本王保证每名士卒都有百亩田地。
至于诸位,到时身上还有军职,每人当有五百亩。”
官民不同,人人清楚。
李绚看向在场众人,有的脸上脸上舒缓,有的人脸上则有些难堪。
李绚的神色随即冷淡下来:“人有的时候,不要太贪心,拿的多了,不说外人,就是自己人心里也会不服的,到时出了事,就没人会帮你们的,如今反正虽然有功,但功一旦赏过,就不再是功了。”
能在天阴教无数士卒当中,成为队率的,校尉的,起码都有几分聪明,眼力还是有的。
李绚寥寥几句,便已将事情直接说透,他们再看向了其他的人时候,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但是有一些人……李绚清楚的记下了他们的面容。
“睦州之后,人人都有机会,就看谁能抓得住机会了,诸位不妨多思虑思虑。”李绚的目光在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然后又看向袁晁,温和的说道:“大体便是如此了,袁先生,不如我们去看看其他船只。”
“一切听凭王爷所令。”袁晁看向在场的众人,喝道:“尔等都在此等着,本官陪王爷巡视各船。”
“末将遵令!”二十多名天阴教将卒同时拱手肃立。
……
下了大船,站在小船上,缓缓的往碧江深处行去。
李绚一手按在八面汉剑上,同时侧身看向袁晁:“袁先生辛苦了,如此多的军将,先生能够一力压服,能力着实不凡,本王必定如实禀奏,圣人看在眼中,他日必有重用。”
“多谢王爷,王爷过奖。”袁晁赶紧拱手,说道:“下官能有今日,多亏王爷在梅岭关击败贼寇,下官才能在急切间抓住机会,一举说服这些天阴谁卒投诚。”
“这些水卒和那些步卒毕竟不同,若是他们也是一样的凶悍,袁先生,恐怕伱我之间少不了要有一战。”李绚忍不住感慨的摇摇头,在这些天阴水卒的身上,他根本看不到这其他天阴战卒一样的悍不畏死。
“他们大多是来自睦州龙山附近的渔民,生活虽然困苦,但相比较流民而言,日子倒还算能过的去……原本这其中确实也有不少虔诚的天阴教徒,但是下官出手之时,已经将他们全部格杀了。”袁晁神色肃然。
李绚点点头,水军因为性质特殊,只能多从渔民中征召士卒。
渔民生活虽然艰难,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和只靠土地求活的百姓有些鲜明的区别。
袁晁虽然为人投机,但目光敏锐,察觉到天阴教开始走下坡路,抓住机会,立刻动手,一举掌握了整个水军。
李绚的目光从一侧甲板上的袁瑛身上掠过,他和他手下的五百役卒,才是袁晁最大的底气。
李绚一艘船,一艘船的巡视而过。
每艘船上投石车的石块都被全部清除,弩弓上的弓弦也被全部卸了下来。
他们是真的打算弃械投诚。
李绚每过一艘船都向船上的士卒保证,他们的未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
李绚刚刚踏足中间的一艘战船,他的脸色就不由得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袁晁:“昨夜就是这里出事的?”
“是的。”袁晁看向船舱深处,面色凝重的说道:“这里原本关押的是舟山海寇的白氏三兄弟,他们是所有人中最不愿意投诚朝廷的人,昨夜听闻朝廷已经准备接收水军,而谈判的内容中没有他们,所以才突然暴起。”
“人呢?”
“白氏兄弟昨夜被当场格杀二人,有一人试图从水路逃走,但被九郎截住,最后被乱箭射死,纵火而亡。”袁晁神色间露出一丝后怕。
李绚淡淡的笑笑,什么暴起,无非就是用种种手段逼迫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最后一举格杀。
“除了白氏三兄弟之外,便是长水校尉朱泚,他的情况如何了?”李绚的脸色肃然起来。
长水校尉朱泚才是水师正式的最高统帅,袁晁正是获得了长水校尉朱泚的信任,这才一举拿下水师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