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死我了,这个李琳芝,简直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草,草,草……”
庞准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那个光头陈捕头的叫骂声。
但是他脸太疼了,疼到脑子跟着一起疼,眼睛都睁不开,所以他就只能听着,连话都插不进去。
陈捕头将庞准等人救了出来之后,并没有急着放他们离开,而是带回了衙门之后,打算等庞准清醒之后再问他一些关于李琳芝的详情。
但是庞准被打得太惨了,那个叫大磊的家伙下手之狠,即便是给庞准用了药,但是一晚上过去他都还没有消肿,也还没有苏醒过来……
当天光开始发白的时候,滚州通往荣东官道上,一辆马车,几匹马,正在疾驰。
马车的车窗拉开,一个美得如同画儿里走出来的姑娘正靠在窗上,双眸无神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她的神色带着一些哀伤,她修长的双手此时捧着一只匕首。
这只匕首,很是普通,但是却被她保管得很好,因为这是她从陈家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唯一一件物品。
回想起那个叫陈家村儿的小乡村,李琳芝一些深藏起来的记忆便不由自主的打开了。
“陈澈,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和离……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一声轻叹,李琳芝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她对于陈澈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但是她没有想到陈澈居然会如此的绝情,她离开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不仅没有来把自己找回来的意思,甚至连来滚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次。
现在,更是直接叫人过来传达了和离的意愿?
李琳芝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并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深心底里,却是被陈澈的这种行为给狠狠的砍开了一道口子。
“大姐头,你不要难过了,咱们待会儿回去,你就不要管了,陈澈那个家伙,会有我们来教训的,放心,我们肯定会叫他后悔的!敢辜负大姐头你,那我们能答应?”小雨挥着拳头,很是大咧的安抚着李琳芝。
李琳芝轻轻的笑了笑,不以为意。
“大姐头,昨天那个什么庞举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他真的那么厉害?”
李琳芝摇了摇头:“别听他胡说。”
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
带着全村的人一起致富?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的。
至少,李琳芝是不相信陈澈有这样的本事的。
她跟陈澈相处的那几天,虽然对话不超过十句,但是却也对陈澈了解不少。
她知道陈澈这个人比较内向,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除了长得还不错,以及能够打猎之外,他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优点了。
想要让他带着全村致富,还因为他而修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种事情说起来都是无比荒谬的。
做了一年水利工程的李琳芝深深的知道修建一条全新的道路是一种什么概念。
修一条路需要花费多少钱?这绝对是普通人难以想像的。
她认为,凭陈澈的本事,就算是打一辈子的猎,天天猎到好东西,也不可能有钱修得起一条几公里长的官道的,更不用说还是全部铺就青石路面,这就更加的扯蛋了。
况且,修路可不仅仅只是出钱就完事儿了的,还需要跟周边村民协调,修路所侵占的土地,你需要经过村民同意,仅仅只是跟人协商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一个猎人,说破天,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就算是李琳芝,现在给她足够的资金,她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将一条路给修起来的。
这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三百多里路,从清晨出发,到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才终于踏足了荣东县的地界了。
看着这并不算熟悉的婆家县城,李琳芝默然无语。
自从她的家庭发生变故,父母兄长尽数被发配,自己也因为某些外力的干扰被人从富庶的江南烟雨之地,被送于这多障多山的天府之国,李琳芝就再也没有了故乡的概念。
这荣东县,她只不过是路过了两次而已,所以根本就没有熟悉的感觉。
直到出了荣东县时,她才有了一种将要回家的感觉。
这时候,她发现路边有一老一少,两个背着行囊的人正在路边招手,显然是想要搭便车。
那个老人已经六十开外了,胡子一大把,穿着儒长袍,却背着一个行囊包,看样子是从外地来的。
“停车。”李琳芝叫了一声。
前面架车的林大磊马上拉住了马车,车架在那一老一少两人跟前停了下来。
李琳芝撩开布帘子,柔声的问道:“老人家,您这欲往何处?”
老人行了一礼,他旁边的童子却是看得呆住了,李琳芝的颜值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就像是看到了仙女下凡似的。
“老夫莫问道,来自青州,受老友书信所邀,前往一个叫陈家村的小村子,不知姑娘可否顺路搭老夫一程?”
见老人谈吐确实是